善宝迟疑下,脚偷偷蹭了几步,也去看。
李青昭更是伸长了脖子,见是肉呼呼的一坨,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太岁竟然是埋埋汰汰的,嘿嘿笑道:“不敢在太岁头上拉屎的太岁就是这个样子啊。”
说完,一干人皆石化。
文婉仪娇声笑着,指着李青昭道:“哪里来这么个阿物。”
善宝在其他人哄堂大笑之前,拽着李青昭跑出了山货栈,跑的忒快,李青昭绊绊磕磕,至街上甩开她的手道:“那个棺材瓤子笑我。”
善宝气呼呼的:“是你说错了话,怪不得人家笑。”
李青昭挠着脑袋想不起来:“我哪里错了?”
善宝恨铁不成钢的:“分明是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却说不敢在太岁头上……”
污言秽语,不敢出口。
李青昭却一拍脑袋:“原来如此。”转瞬又道:“不敢动土和不敢拉屎没什么区别,都是不敢的意思。”
善宝想,按照她的逻辑,劳作和抢劫也没什么不同,都是为了糊口,杀人和自杀也没什么区别,都是以结束性命为目的,成亲和偷/情也没什么区别,都是宽衣解带相拥上炕……
想到这里臊红了一张脸,以后可不敢看江湖传说了。
忽然有人攘了她一下,她打个趔趄,举目看过来一队车马,声势浩大,前头开路的吆喝着:“让开让开!”
如今自己是戴罪之身,需谨言慎行,是以虽然对方无礼,善宝并未发作,忙拉着李青昭忙躲至一侧,旁边两个卖杂货的摊主在窃窃私语,因离得近也就听得真切。
“渔帮少东。”
“就是那个春游时十里红毡铺地的白金禄?”
“不是他是谁,比个娘们都干净,怪癖。”
“人家有钱,渔帮少爷。”
“是老爷了,他爹春上就死了,留下万贯家财给他挥霍。”
“也不能这么说,那白金禄还是很能干的,咱别眼气,好好卖猪下水吧。”
善宝初来雷公镇即听说本地三大帮,参帮、木帮、渔帮,参帮掌控着人参和药材的采挖、买卖。木帮掌控着木材的砍伐、流放,渔帮掌控着江河鱼类的捕捞、买卖,而本地江河所产的珍珠更是极其名贵,成为连年朝贡之物,渔帮在雷公镇也就举足轻重。
这些人经过善宝时,她不自觉的看过去,见个白衫公子坐在四人抬的木辇上,侧影看那公子身形瘦峭,似在闭目养神,隐隐透着一股狂狷和不羁。
忽听那白衫公子,即白金禄高呼:“公略兄,我回来了。”
善宝顺着他的声音去瞧,见祖公略行色匆匆,听白金禄唤,忙住了脚步,拱手朝上道:“听闻白兄圣眷优渥,得了个户部侍郎的肥缺。”
白金禄还礼,自嘲的笑,因他这个官职是用一串珍珠换来的,道:“候补在家而已。”说完复道:“失礼失礼,待我下来细细说与你。”
喊了家丁落下木辇,只是那木辇没等着地,他竟然一跃,但见一道白光,人已经翩翩落在祖公略面前。
善宝目瞪口呆,还以为他瘦竹竿似的如文婉仪一样是个病秧子,竟是个功夫高手。
白金禄挽住祖公略的手,看上去两人关系相当不错,听他道:“走,找个馆子叙叙,一别多日,甚是想念。”
“今儿不巧,我有事,改日我为白兄洗尘。”祖公略左顾右盼,在找善宝,而善宝已经悄然离开。
她本打算找祖公略帮忙来着,因见着文婉仪,晓得文大小姐对自己心存芥蒂,她不想因自己而使得文婉仪同祖公略发生嫌隙,所以唯有去了陵王府。
不凑巧,陵王不在府里,善宝和李青昭面面相觑:“怎么办?”
李青昭摊开双手:“我是陪你来的。”
善宝想了想,下了决心:“去衙门。”
一路绞尽脑汁的琢磨该如何救朱英豪,只是等她到了衙门,却见朱英豪嘻嘻哈哈的从衙门里走了出来,而身边行的,正是祖公略,还有那个白金禄。
善宝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愣愣的看着三个人。
朱英豪见了她遥遥招手:“宝妹!”分外亲切。
善宝见他能走能动能说能傻笑,表示没有受到酷刑,当即抛开他不理,看去祖公略,讶然道:“该不会是你救了他?”
祖公略轻笑,道:“你说朱少爷快死了……”
李青昭那厢指着自己的鼻子抢话道:“我说的。”
祖公略目光仍旧不离善宝,继续道:“我琢磨,若是英豪病了,你为医者,无需找我救命,差不多是摊上官司方无计可施,所以我就来喽。”
善宝恨不得同他击掌喝彩,兴奋道:“你说这是不是所谓的心有灵犀?”
祖公略:“……”
善宝随即发现自己措辞不当,忙改口:“我的意思,我们是不是心心相印。”
祖公略:“……”
又错了,善宝按了按额角,不好意思的笑笑:“不是心心相印,是心有所属、心花怒放、心灵手巧、心灰意冷、心……”
啪!脑袋被祖公略轻轻拍了下,见他难以抑制的笑道:“我说你是胡言乱语才对,还不同英豪快回家去,家里人不知有多惦念。”
善宝却摸着脑袋愣愣的,他这举止何其像胡子男。
第二十九章 身无长物只能以身相许
据说,祖公略去衙门救朱英豪本也不十分顺利,劫狱罪名不小,巧的是八府巡按李同舟在,他对知县孔明亮道:“朱英豪罪无可恕情有可原,就罚他在衙门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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