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假山石头嚷了半天儿,没一个人理会,弩小公子只好自个灰溜溜地溜了下来,落地时,没怎么留神,居然噗通一声栽进旁边小水坑里了。爬起来时,哪儿还有什么小公子,只剩一只小落汤鸡了。
揣着一肚子闷气,顶着一头湿发,弩小公子气哼哼地去了杜鹃阁。一掌推开江应谋那书房门时,他那狼狈又湿润的模样把里面的三个都逗笑了。阡陌正在给江应谋束发,一见他那样儿,笑得手都抖了起来:“小公子,您一大早是去哪个坑打了滚回来啊?这要叫大夫人给瞧见了,您又得挨骂了。”
江坎也笑得合不拢嘴,起身迎上去道:“您还是赶紧脱下来吧!湿衣裳裹在身上会着凉的,嘿嘿,您是跟谁掐了架吗?不会又是咱院子里的小叶子吧?”
“她有那么肥的胆儿吗?四叔这院子里,谁最张牙舞爪江坎哥你不知道吗?”弩小公子一面扒拉衣裳一面气哼哼地说道。
江坎笑着捡起地上被弩小公子扔了的衣裳:“我还真不知道。咱这院子里都是些老实人,除了小叶子活蹦乱跳了些,别的都还老实本分。”
“什么老实本分?”弩小公子立刻转身跟江坎理论了起来,“你说那林蒲心老实本分吗?你要真这么认为,那你肯定是给她骗了!”
“闹了半天,是蒲心惹了你?”江应谋含笑抬头问道。
“四叔,”弩小公子一屁股坐在了江应谋身边,神情格外严肃地说道,“我告诉您吧,那林蒲心其实一点都不老实本分,她贼着呢浪着呢!”
“说什么呢?”江应谋拿小香勺敲了敲他的脑袋,“浪这字儿能随便乱说的?我家蒲心怎么招惹你了?说说。”
“就方才,我从姨奶奶那边过来的时候,瞧见茂大叔叔跟林蒲心在外面回廊上说话,说什么我一个字儿也没听见,我怕给他们发现了,就躲得远远的。后来,茂大叔叔给了林蒲心一样东西,一张薄绢,上面写满了字,我抢过来的时候瞟了两眼,打头两个字好像是吾妻什么的。我还没看完呢,林蒲心那个大胆的就从我手里直接抢走了,好像很紧张那张薄绢似的,你说可气不可气?这也太放肆了是不是?”弩小公子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他刚才的遭遇。
“你是说,你茂大叔叔单独见了蒲心?”江应谋眉心微微拧起。
“对,”弩小公子很认真地点点头,“就方才,我亲眼看见的,就他两人,站那回廊上偷偷摸摸地说着什么事儿,说完了之后,茂大叔叔还往林蒲心手里塞了那块薄绢。”
“她拿着薄绢是什么表情?”
“呃……很难过的样子,眼眶子里好像都盈出眼泪珠子了。四叔,我觉得吧,那肯定是一封情信!”
江坎抖肩笑了:“哎哟,小公子您连情信都知道?怎么?您也给哪位小姑娘写过情信了?”
弩小公子斜瞟了江坎一眼,不服气道:“别瞧不起人了,情信是什么样儿的我还是见过的,虽然我自个没写过!据我推测,那林蒲心肯定是个细作,而且还是茂大叔叔派到四叔身边的细作,她不听茂大叔叔了,茂大叔叔就拿从前她夫君写给她的情信威胁她,逼她就范,所以据此推测,林蒲心很有可能是个有妇之夫!”
他一说完,这三人都笑了。他嘟起个嘴巴,把眉头拧得皱皱的:“怎么了?你们还不信呢?别以为我是个小孩,我说的话就不可信,不然你们来说说,为何茂大叔叔会单独跟林蒲心见面,还给了她一张情信?为何林蒲心看见那封情信的时候会那么难过,眼泪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江坎哥你笑得那么厉害,你来说说!”
江坎冲江应谋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请公子来回答他。他又转头看向江应谋:“四叔,那您来说说吧,除了我方才那个解释,还有别的吗?”
江应谋抿了一口茶,含笑道:“让人伤心绝望的并非只有情信,家书也可;至于你茂大叔叔与林蒲心单独见面的理由,那就更多了,或许是为了询问昨晚失窃的事情,或许是两人私下有什么事情要解决,但林蒲心是你茂大叔叔派来我身边的细作这个可能几乎是没有的。”
“为什么?”弩小公子分外不解。
“时间,地点,情况都不对。”
“什么意思?”
“小公子,您还没有真正地跟细作打过交道,自然不能明白他们是如何隐匿处事的,”阡陌给弩小公子递上了一盏茶道,“身为细作,是轻易不能与主人见面的,因为一旦被怀疑跟踪,他们就全完了。倘若蒲心真是大公子安插在公子身边的细作,他们最有可能做的就是互不往来,尽量避免单独见面,以免引起别人的怀疑,使他们的关系大白于天下,那就更不可能堂而皇之地在府内秘密接头了,那样是十分危险的,您说是吧?”
“是这样啊……”弩小公子一脸茫然地抓了抓脑袋。
“公子!”桑榆忽然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握着一封拜帖。
阡陌快步走过去取了拜帖,回来呈给江应谋道:“这么早又是谁来邀约公子了?公子最近的邀约可越来越多了,昨夜才饮了酒,今日还是不出门为好。”
江应谋展开拜帖,弩小公子也凑过去瞄了一眼,念念有词道:“是一个……一个叫箫可鹫的人……这人的名字还真有趣,兀鹫的鹫,听着挺吓人的呢!”
阡陌脸色微微变了:“公子,真的是他送来的拜帖?”
“嗯,”江应谋合上拜帖扔在了茶桌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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