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白的喉咙似被什么卡住了,他默而不言,兰纫秋唇边露出一抹浅笑,道:“我活了将近万年,与所谓的正派也斗了将近万年,如今……才算是开了眼。”
兰纫秋行至流白身旁,语带惋惜:“流白,为姜卫七放弃仙剑,放弃仙身,你……当真不后悔吗?”
流白摇头,低语着:“我唯一后悔的便是当时怀疑他,在他最无助最绝望时,没有伸手拉他一把……”
兰纫秋:“跌落深渊,忍辱受屈,尝过苦楚,如今姜卫七再次翻身,你可知,他早已换了心境,换了模样?”
流白叹而无声,应道:“我知。”
白粟花一直绽放,心迹已然不同,他还不曾年轻,如今却已苍老,老的并非容颜,而是深藏心底的那份美好。我们到底错过了什么,又或是遭受了什么,是命运的无常?还是天意的弄人?
迎面的风稍稍带着一丝凉意,兰纫秋心中一寒,怜声道:“最初的姜卫七,再也找不回来了。”
兰纫秋幻形离去,流白痴愣愣的立在相思老树下,双眼迷蒙,嘴唇微启,自言着:“我……却还是最初那个我……”
第95章 继续黑化,狐狸大乱扶桑城(一)
不多久,姜卫七醒来,伪丹融体,三股力量平衡,姜卫七只觉身子轻盈了许多,经脉也极为顺畅,他信手调灵,手中聚起一个巨大的灵力团。
姜卫七凝神望着手上灵力团,半惊半喜,愣了许久,姜卫七收灵下床,出了竹屋。
屋外结界笼罩,空无一人,姜卫七下意识地望向那东山山巅,未见其影,失落与愤恨一并涌上心头,姜卫七愣了愣,后而迈步出了结界,一出结界,那闲言碎语一如之前般迎面扑来。
不过经上次一斗,姜卫七在众目睽睽之下烧死了虎妖,众妖魔稍稍收敛了一点,话说得没有先前那般难听了。
众妖魔见姜卫七到来,立马停下了八卦的嘴,往后面缩了一段距离,似避瘟疫一般避开他,而今众人皆知,他姜卫七不仅是第一个勾搭到仙的妖,而且还是破天荒再塑伪丹的妖。
姜卫七扫了众妖一眼,脸上并无明显表情,在他提步欲走之际,姜木叶绕过树丛,迎面走来:“卫七哥哥。”
姜卫七开口道:“木叶,我们该走了。”
“我去找找小卷耳,哥哥等我一会儿。”话毕,姜木叶穿过竹林,走向对面那片山头。
此时,一个小妖好心提醒道:“姜卫七,我劝你还是别走,三宗此刻正在四处寻你呢。”
姜卫七顿了顿,冷冷地吐出两字:“正好。”众妖魔皆窃窃私语这姜卫七不识好人心,此刻出山,没有流白的庇佑,撞上三宗只有死路一条。
不多久,姜木叶领着小卷耳前来,三人幻形离开三灵山,流白立在相思树下,看着姜卫七等人离去的方向,满眼落寞,木之轻轻扯了扯流白的衣角:“流白哥哥,那些妖怪都在说狐狸哥哥这次死定了……”
流白:“他们胡说的。”
“如果……他们说的话是真的呢?”木之抬头望着流白,双眸满含担忧:“三宗齐聚,狐狸哥哥势必是斗不过他们的……”
流白抬手轻抚木之的脑袋,柔声道:“小七并非独自一人面对三宗,我会一直陪着他,即便……他怨我入骨……”流白眼眸微垂,淡了光芒:“我也会一直陪着他。”
姜卫七经此大难,心生怨念,心中的仇恨将对流白的爱慕极其依恋全都掩埋,他决心重归原本的路途,夺取龙骨妖剑,将那些血账一笔一笔的算清。
叔父姜澈留下的息壤在三灵山被方莱兮抢夺,而后的善信宗印在蝶城被玺尘夺取,不死树笔被方莱兮拿走,如今自己手里就剩命魂索这一件信物。
再者自己如今刚得伪丹,虽说能继续修行,但上次毁丹之后,一直伤重未愈,伤了命魂,修为多有损耗。
姜卫七不得不承认,现今信物七零八散,自己修为尚且不足,夺剑一事,更是难上加难。
一路上,姜卫七凝神想了半晌,这龙骨妖剑势必要夺,屠山杀亲、诬陷挑拨、受刑毁丹、卷耳血仇……这一桩桩,一件件也需得算清楚。
考量之后,姜卫七等人中途易辙,去往东边,来至大都——扶桑。
扶桑靠海,乃极东之地,远北、西、南三方,大都扶桑隶属北方善渊宗管辖,有百人弟子常驻此地。
此地繁盛,万世安稳,百姓之中不乏从善妖魔,他们从不生事,蜗居一地,还有一些与凡人相恋,诞下儿孙。
自古人妖殊途,三宗又岂能容下他们,因而那百人弟子,日日绞杀通婚妖魔,灭其子嗣。
世人都看见了大都扶桑表面的安稳繁华,未见其夜里血流成河,□□搂着残尸痛哭之景。
三人抵达扶桑,择了一家位置稍偏的客栈住下,姜木叶要了两间房,小卷耳怕吵着姜卫七,便自觉地随姜木叶一间房。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管是屋舍、车马,还是服饰、食物,这大都扶桑的都与中原有所差异。
扶桑之地的屋舍都较为低矮,那些有名的勾栏瓦舍、酒馆阁楼最高不过三层,几乎每家每户都会以扶桑花作饰。
有的在墙面上绘扶桑花团,有的则在窗棂之上雕刻扶桑花枝,更有的人家,将房屋周围都种满了扶桑花,街头巷尾,屋里屋外,四处都弥漫着这幽淡之气。
时不时吹来的海风中带着一丝腥味儿,湛蓝的大海泛着暖阳,花香与海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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