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这样?”她惊问。
“阿颜,你一定不记得了,”他一手倚剑,染血的面容露出一丝温悯地笑,“可是我却还记得,相隔百年日久,我却还记得。”
他们一个叫她阿颜,一个叫她洛洛,一个叫他阿阑,到底谁是真心,谁是假意?那缺失的十年记忆里,又究竟发生过什么?当世的情仇纠缠着前世的血债,又该如何,赐我安生?
又一拨人马重新上阵,踩踏着同伴的尸体,在鲜血中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击,将他二人逼到了一处死角,背后的房屋已在火海中沦陷,羽樽走投无路之下,一剑劈出,刺人双目的白光腾起,在毓雅夫人的悚然尖叫声中,那幢古怪的房子裂开了一条黑黢黢的缝,里面烟雾缭绕,房屋的另一边却是受到波及,陡然坍塌一角。
那边是摆放着杜青青尸体的地方,这一下,必然连寒玉冰棺都碎为了齑粉,仿佛还能让人听到冰肌玉骨被压断的声音,毓雅掩面痛呼:“青儿,青儿……”
漫天尘埃飞舞,羽樽抱起她人影一闪,竟是从刚才斩开的那道裂缝中掠了进去,毓雅等人要追,又被他一剑斜封,巨石倒下将出口封住。就听见那个夫人疯狂的声音:“浇上油脂,加大火势,不抓住他我也得将他化为齑粉!”
足见对羽樽是恨之入骨,如今是不死不休了。
那条路开始窄得很,周围都是滚烫如岩浆般的烈焰,而且烟熏火燎的,两个人都呛得直咳嗽,不过好在后来越走越宽了,一道陡坡出现在人的眼前,沿着此路七拐八弯,总算下到一处狭窄的地下室,羽樽轻车熟路地打开一个机关,从一条暗道里逃了出去,又不知道他带着她走了多久,被他放下之后,她睁眼一看,不禁吓了一大跳,眼前竟是一个开在绝壁深渊之上的岩洞!
“这是哪儿?”周围寒雾缭绕,与片刻前那般火场截然不同的景色,黑色的雾气在崖下翻滚如云,仿佛一个巨大的怪物正欲攀上来。洞里又黑又冷,风中却似乎还弥漫着一两丝火星味,显然此处距离火场应该还不远,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突然追过来,她心下惊疑不定。
“崇山。”他早已累得筋疲力尽,靠在一处重重喘息了好一会儿,脱下自己的衣服覆到她身上,那件上衣带着淡淡的血腥气,但却残留着他身体上的温暖,“这山上很冷,可是现在却没办法点火,不然会把他们引过来,你先好好休息一下。”
黑暗的环境里,唯余一抹晕黄的月色投在洞口处,光线很暗,可是她看到他的眼睛,却是前所未有的亮。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见,她点点头,尽力不让自己冷得发抖。
“你没事吧?”感觉到他在强忍着自己的痛苦,她不禁开口询问,经过刚才那一番死里逃生,她现在对眼前这个人,已是十足的信任与感激。
“还好。”声音很淡。
“想不到你这个碧落城主,表面上这么威风,实际上却是这么不得人心。”她在一边微慨,他突然伸过手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她不禁痛得低呼了一声:“人家说得都是事实嘛!”
原以为他在生气,却听他带了些许无奈道:“别动,我帮你疗伤。”
方才逃难之中,她是彻底忘了自己的伤势,此际被他这么一握,顿时痛得倒抽冷气,好在很快便有一股暖意传来,应该是他在注入自己的灵力,她一时觉得占了对方便宜,不好意思起来,要不了多久,手腕上那道狰狞的口子便被抚平,连疤痕都不曾留下一个。
“你还是先顾着自己吧,据我所知,你可是伤得比我厉害多了……”她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叫他随便浪费自己仅剩的灵力,而且抚平伤口的时候必须手掌跟肌肤接触,在这个黑黢黢的山洞里显得极端暧昧,想要挣脱却又挣脱不了。
四肢上的伤口愈合了,唯有脖颈至肩头那一道,最为严重却又最是隐蔽,神阑见他手指动了动,似乎要脱自己的衣服,有点小小的不冷静,揪着自己的衣领讪笑道:“你,你伤得很重!说不定等下那些人就杀进来了,还是先留着吧,留着吧!”
羽樽一手箍住她的下巴颏,作势要吻她,温热的气息直面而来,她吓了一跳,伸手推他,却听他轻轻一笑,右手已趁虚而入按到了她肩上,那里的衣衫早就已经破碎不堪,凝聚着内力的掌心带着温泉般的暖意,肌肤紧紧相贴,她不禁抖了一下身子,正欲反抗,一道剧烈的灼痛感传来,痛得她几乎昏了过去,人便丝毫动弹不得了。
“阿颜,不对,这一世你叫阿阑。”他的声音带着些许忧伤,又好像很高兴似的,靠过来将她抱在怀里,在这个黑暗的地方,倚着冰冷的墙壁彼此依偎着,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只能感觉到那一刻他的目光十足灼人。
“阿阑你相信吗?我记得前世的事。”
她笑:“不是说,人死了之后,过奈何桥时会喝下一碗孟婆汤么?喝了之后就会忘了上辈子的事,何以你却还记得?”
他的嘴角边挂起一丝苦笑,在这种暗暗的光线里,却是看不分明,那苦涩的味道却是弥漫开来:“我们灵界之人,为了力量的积累,拥有超强的记忆力,只要你不想忘记,那么就算前十辈子的烂事,都可以轻松自在的记得,而且记得一清二楚,分毫不差——我正是如此。”
“灵界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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