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迦陵长得弱小,被爸爸这么一推,往地上一坐,下意识举着手乱扯,拽到了旁边桌子上的餐巾,哐啷一堆东西都往下掉,全砸崔迦陵身上了。
崔迦陵吓得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哭也不敢哭。
这响声把餐厅里的人都吓了一跳,陈其年也停下脚步看过来,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崔烈的小情儿倒是习惯了崔烈的y-in晴不定,早就见怪不怪了,他赶紧去拉崔迦陵起来,却被崔烈一个眼神制止了。他有些讪讪地站在旁边,不敢多看崔烈,目光犹豫着,最终落在了陈其年的脸上。
陈其年这才注意到崔烈身边的那个男孩儿,看着像二十出头的样子,打扮得挺乖巧的,脸……
陈其年看清楚了这男孩儿的脸,整个人都有点懵。
游北也注意到了,冷嗤了一声:“无聊。”
就在这点时间里,餐厅领班匆匆赶来了,忙陪着笑去扶崔迦陵,却被崔烈叫住了。崔烈这时候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倒像一个慈爱的好爸爸:“让他自己起来,男孩儿,不娇气。”又对崔迦陵说,“让你别顽皮乱动,闯了祸,赶紧起来,和叔叔说对不起。”
崔迦陵憋着眼里的泪,默默地从地上爬起来,对餐厅领班道歉。
陈其年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这场景太诡异了,虽然他没看到这孩子怎么摔倒的,但总觉得……像是被崔烈推的。
崔烈真是越来越不正常了,脑子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别理他。”游北低声对陈其年道,“走。”
陈其年犹豫着点点头,刚要走,就见那个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大男孩儿跑过来,热情地朝自己打招呼:“你好,我叫成七言。”
陈其年一怔。
大男孩儿道:“成功的成,七八|九的七,语言的言。”
陈其年这才听清楚他说的是成七言,而不是陈其年。
但转瞬,陈其年的心里就更微妙了。
下一秒,成七言说:“今天是迦陵生日,烈哥特意带他来这里吃饭,这么巧,遇到你们,要一起吗?”
陈其年:“……”
他震惊地看向崔烈,更震惊地发现崔烈在那朝自己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陈其年:“………………”
好吧,看来这不是凑巧了。
大概,崔烈是故意来膈应自己的。
挺、挺幼稚的……都奔三了,怎么这么无聊。
陈其年倒也没觉得多膈应,比起膈应,他更惊讶于崔烈的j-i,ng神状态和脑回路越来越糟糕。
“不了,我们定了位子。”陈其年最终只是温和地这么对成七言说,“不打扰你们了,再见。”
说完,陈其年反手拉住游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觉得崔烈真是令人看起来心里发毛。
崔烈就是故意来膈应陈其年的。当初他和人出去玩儿,见到了长得有几分像陈其年的成七言,立刻就起了心思把人弄到手,还给改了个谐音名,就为了羞辱陈其年。至于崔迦陵,也不该是今天出生,崔迦陵是早产儿,是崔烈想法子让他生在今天的。
他就要膈应死陈其年!
可是——陈其年他妈的看起来八风不动!一点也没有被膈应到的样子!
陈其年他妈的是块木头吗?!还是说陈其年的心是石头做的?!他怎么可以还一脸清清爽爽的样子和游北边走边说笑,他不能这样!
甚至,崔烈突然在这一刻感觉到,被羞辱到了的人反而是自己。他一直想着,到这一刻,陈其年一定会羞愧难当,可是真到了这一刻,陈其年的反应令他觉得,好像那个像小丑的人是自己。
陈其年一副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
凭什么!
陈其年在一分钟之后就忘记了崔烈和成七言,只是有点儿惦记崔迦陵。还不是惦记崔迦陵的生日,只是完全出自人道主义j-i,ng神,觉得那小孩也太惨了。崔烈小时候和他爸爸关系不好,怎么自己有了小孩,又走上了自己当年的老路呢?
游北把自己的手机打开,递给寓言玩游戏,转头看陈其年,低声道:“别理他,他有病。”
“没理他,就是觉得那个小孩儿挺惨的。”陈其年也低声说,“万一又成了第二个崔烈。”
“你也没,办法管。”游北知道他心软,只能这么安抚他。
“我知道。”陈其年点点头,“就是看着不太舒服。”
他就想不明白,为什么崔烈要一条道走到黑,现在还要把下一辈也拉扯进来,何必呢。
但陈其年也很清楚,这事儿确实也是自己管不了的,那是崔烈的儿子,和自己无关,自己的手也伸不了那么长。
他想了想,只能无奈地为那孩子叹一声气,便转移了注意力,凑过去和游北看餐单。
一家三口吃着饭,聊着天,寓言忽然说要去洗手间。这餐厅里人不多,又有服务员小姐姐陪着,陈其年和游北便放心让她自己去了。
只是寓言没多久回来的时候,就带回来了一只小尾巴。
崔烈的儿子,崔迦陵。
寓言敏锐地察觉到她北霸的脸色瞬间黑了,但她难得的生出了无穷的勇气,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见,扭头朝爸爸说:“他爸爸把他扔在这,自己先回去了。”
她去洗手间的时候,就看见他抱着膝盖坐在旁边的台阶上哭,哭得她觉得太惨了,惨得她不得不把他带回来。
陈其年服气了崔烈这极限c,ao作——他就这么把这么小的孩子扔这儿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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