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四月,月色映衬下的夜空显得格外澄澈。微风轻拂,似是要洗去漫天星子沾染的尘土,若隐若现。在月光照不到的墙角处暗藏着两条身影,正是江湛与孟凌。江湛一袭黑衣,俨然一副杀手的妆扮。而一旁的孟凌却如外出游玩一般,仍是白日那身浅绿色的长衫。
白日在翎儿门外时,孟凌给江湛的乃是当地与海天帮往来颇密的商贾名单。江湛虽来阜城未满月余,可多年在外混迹流浪的经历却让他养成了极快熟悉新环境的习惯。因此,当他一看见这名单便明白孟凌让他帮的什么忙,只不过他不明白的是孟凌为什么要这么做。虽说自己早前便答应翎儿不再以武力挟人,无奈碍于自己有求于孟凌的医术,加之自己对这些黑心商贾素无好感,也只好勉强应了下来。
二人顺着围墙,纵身一跃便翻上了主卧的屋顶。江湛熟练地扒开了一块瓦片,清朗的月色顺着缝隙倾泻而下,只见屋内的人真酣畅地熟睡着。江湛随身携带的小刀微微出鞘,反射出幽幽的银光。原本在旁悠闲赏月的孟凌见状即刻上前按住了刀柄,低声道“你做什么?”
“你不是要我替你杀了这人吗?”江湛对孟凌的行为甚是不解,疑惑地反问道。
孟凌闻言哭笑不得,“江兄,你还真以为我就那么偏爱雇佣杀手。”说罢,便拉着江湛翻出了墙头。
两人轻身飞掠,直到富丽堂皇的宅子被远远地抛在在身后,孟凌才开口将今日在荀奕府上的见闻简略地说了一遍,“虽早就心知肚明这些商贾谄媚奉承的把戏,但没想到他们竟为了名利富贵如此盘剥百姓,如今也只是想让他们把大家的口粮给吐出来罢了。”
江湛盯着孟凌看了许久,眼中有些讶异。他原以为像孟凌这种大家公子必然与那些权势中人一样,至于治病救人之类也只是为了彰显自己医术与仁德罢了。
“没想到,堂堂孟二公子竟然会为了那些贱民去做贼啊。”江湛大笑,虽然听孟凌这一解释,心中不禁对他存了一分好感,但却仍是嘴硬。
孟凌知道江湛与翎儿二人在江湖漂泊多年,必是受够了权贵的欺负,才会如此反感那些商人,因而料定这次江湛于情于理都一定会答应自己的请求。“江兄说笑了,抓住了那才叫贼,抓不住那就是侠。只不过就算那些权贵再如何不堪,终究也是一条人命,还望江兄手下留情,不要伤人性命。你想伤一个人容易,我想救一个人可就麻烦了。”
“好,这个忙我帮了,明日子时,西宅门见。”江湛也是一个爽快人,听了这前因后果,就一口应了下来。
夜色中两条身影穿梭在空荡的街头,不一会儿便淹没在无尽的黑暗中,只余漫天的星子反射着微弱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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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短短十日内,城内五大富商接连被盗,闹得镇上大户人家人心惶惶。而那些被盗的财务大多见不得光,因而也无人敢上报官府。只不过,众人不知的是,那些失窃的财物第二日便会如接受审阅一般工工整整地堆放在镇上府衙的仓库中。荀奕本就不是拘泥于规章礼数之人,虽说暗中对这些财务的来历有所怀疑,但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是朝廷下放的救济物资一股脑地全拿去换了米粮给了百姓。
这几日下来,阜城的百姓是乐了,只是苦了那些富人。眼看这个月海天帮的人又要来了,可是原本准备上贡的财产却被偷得一干二净,只能急着四处筹措。
“孟凌,明晚是哪一家?”江湛站在街角处低声问道。
“不如就去赵府瞧瞧吧,这两日兜兜转转都是些小门小户,守卫着实弱了些,实在没什么意思。听说赵府的护卫以前都是押镖师,能有些惊喜也说不定。”孟凌面带笑意,看着远处正在派着米粮的荀奕。
这几日与孟凌处下来,江湛对孟凌改观不少但也愈发觉得摸不透此人。明明是孟家二公子,若是想帮人,以孟家的人力物力,只需一声令下便可。而且,最近与他一同夜探商户,看他这翻墙趴门的技术竟是要比自己更为娴熟。待到自己问及,他也毫不讳及,只道是这‘侠’义之事,对他而言以如家常便饭,更是乐在其中。江湛自小日子过得清苦,却也只有在逼得无奈时才会去偷别人荷包买些馒头,后来被翎儿发现教训之后便从未再做过。有时候他还真是想问孟凌一句,“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次日傍晚,二人依约出现在赵府门外。几日下来,二人默契渐长,互换了一下眼神,就腾身翻上屋顶,掀开砖瓦。江湛正准备吹入迷烟,查看屋内布局,却见眼前银光一闪,只见床上躺着的赵夫人正举着匕首准备刺向自己的枕边人。江湛一惊之下,随手抓了一片瓦片,正准备打落那匕首。却被孟凌死死地按住右手,未待江湛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那赵夫人手中的匕首已然脱手,身体也如失去知觉一般倒回床上。
江湛心中大惊,这几日相处,原以为孟凌武功也就与自己不相上下,没想到他功力如此深厚,竟然可以做到隔空点穴。看来江湖上关于孟二公子的传言也不可尽信,至少在武功方面,可他为何要隐瞒自己的实力呢?
“江兄,你还好吧?”孟凌推了推江湛小声道。
江湛听到孟凌的询问,不动声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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