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清醒过来的琉月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无法面对现实,只有选择逃避。一连月余,即墨和言聿都没见过他,这人好似人间蒸发,只有那片空地上被强力摧毁的几棵大榕树诉说着他曾来过这里,还撒过气。
即墨观察树被摧毁的程度,发觉那咒的邪力又增大了不少,大概是因为它得逞了一次,变本加厉了。
璃月还是如常,只是j-i,ng神也有些恍惚,每天傍晚都会坐在窗边看夕阳,一坐就是一个时辰,似是在等着流离在外迟迟未归家的人,安静无比,执着无比。
日复一日,即墨和言聿都发觉,璃月眉见隐隐有蓝气闪现,诡魅一如琉璃剑的颜色。
暮染即将大婚,不知是因为太忙,还是受了什么限制,来画坊也不再如昔日那般频繁,坊间常言多好的一对才子佳人,也渐渐流传成公子有缘无分女儿福气浅薄……
这两个月,兴许他们谁都过得不好。
琉月再次出现的时候,已是金风涤暑,玉露生凉的季节。
回画坊的这天,又是月圆。
巧的言聿以为他是不受控制才回来的。
“事实的确如此。”即墨幽幽地道,“你仔细看看他,一脸的死气。”
闻言,言聿细细瞅了瞅,那人的脸色已不是用苍白可以形容,简直就是惨白,还有那双眼睛,以前只有瞳孔是蓝色,而现在,蓝色已蔓延至整双眼睛,教人分不清楚眼白和瞳孔的界限。
这幅模样,怎么看怎么瘆人。
琉璃月(七)
“他还残存一丝理智。”即墨观察琉月的一举一动,下定结论。
璃月一见他,本来一喜,目光触及他幽蓝的眼睛,笑容还未漾开便僵住。
琉月绷着一张脸,移步上前,立定在难得没有后退的女子面前一字一句道:“对不起。”
璃月张了张嘴,终是欲言又止,吸了吸鼻子,鼓起勇气第二次拦腰抱住他。
“琉月,你不用说对不起。”
琉月怔了怔,还是做出了回应。
与此同时,即墨注意到墙上那幅画,那幅只有一把琉璃剑的画,竟然也在泛着诡谲的光。这光不知从何而来,更不知是由什么在c,ao控着,只见它越来越强,夜色已深,它将整个屋子照得透亮透亮,使得这不算大的空间里充满奇幻的迷茫感。
屋内相拥的两人被光色笼罩,他们二人不知是浑然不觉,还是无暇顾及它。
也不知是琉月自行收敛了还是怎地,言聿觉得,他身上那种仿若来自极地的寒气,竟不似往日那般逼人。
琉月突然面露痛苦之色,慢慢推开璃月,一手捂着心口,朝身后墙上的那幅画退去两步,琉璃剑被他一手弃在地上,啪得一声脆响,一如上次一样,剑将砚台挑翻,墨汁点点四ji-an,顿时一地狼藉。
这幅同上次重合度相当高的画面又一次出现,璃月没法再淡定,下意识地弯腰去捡。
“别碰它!”琉月大喝,璃月动作一滞,可琉璃剑就像认主似的自己飞到她手里,迅捷无比,来势汹汹,琉月咬牙,一手狠狠按压着自己刺疼的心口,一边拖着沉重的步伐上前,将大惊失色的璃月揽进怀里,沉痛中却自有温柔。
“琉月……琉月……我该怎么办……”璃月声音带着哭腔,那把寒光大盛的琉璃剑像是黏在她手里似的,她甩都甩不掉!
“无事,别担心……噗—”忽然一口鲜血飙出,把璃月背后的衣衫洇染成刺目的殷红。
璃月呆住了。
“我大限将至……余生……抱歉了……”琉月喘着气,轻抚着女子的发,手有些颤抖,脸上的痛苦绝望很好地藏在她看不到的角度。
璃月眼泪夺眶而出,她感觉得到,自己肩头已s-hi热一片。
自打记事起就没哭过的琉月,也哭了。
琉璃剑的蓝光越来越盛,即墨觉得是时候了,对言聿言简意赅地说了几句,言聿虽然平时看起来不怎么靠谱,一旦遇上正事,马上就能心领神会,依照即墨所言,迅速出手凝聚灵力,三两下便将那剑尖上的墨汁悉数召于空中,青绿色的光芒包围下,赫然呈现一个墨珠,形态宛如一个脱轴的算盘珠子。
那边的两人正抱在一起哭的厉害,都没注意到这方微小的异样。
“收!”言聿低声下令,墨珠直线飞进言聿的手里,言聿掂量几下便转手递给即墨,即墨将其搁在掌心,并不再多说什么。
言聿虽不知道这墨珠能做什么,但是直觉诗诗要干大事,说不期待是不可能的。
“啊——”琉月终于没能将那蚀骨的疼痛咬死在牙关里,一声怒哮破喉而出,末了又是一口血飞ji-an,脸上一丝血色也无,活像地狱y-in暗索人命的白无常。
琉璃剑虽然在璃月手里握着,但看起来更像是剑在c,ao控璃月,不停摆动着,像在诱使她用它给眼前这个生不如死的人一个痛快。
璃月嘴唇紧抿,拼尽全力抑制它的躁动,她不会用它伤他,她也绝不允许它伤他!
“琉月,你挺住,我该怎么办啊?到底怎么做你才能……”
“不用……什么都不用做……没用的……”
“琉月!”
“你的暮大哥……他会照顾好你……对么?”琉月一直喘着气,吐出的字眼艰难无比。
“不,我不要他照顾……呜呜我只要,只要你……”
“回答我!咳咳……”
“琉月……”
“听……听话……只这一次……好么……”琉月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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