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梅花枝多美,拿来簪头发有何不可?”
“……你可恶!”
徐云展缓缓啜饮一口热茶,扭头看着亭外树梢上以轻功追逐的两人,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坐在他对面的顾非敌从小火炉上拎起水壶,注入茶盏,笑道:“这半年下来,灵韵和范奚倒是熟稔多了。”
徐云展道:“灵韵还像个小孩子,脾气不好,虽然范奚总是挑拨她生气,但璃师姐说,该正经的时候,他总还是会照顾灵韵。灵韵其实……若真的讨厌他,恐怕不会与他这样打闹。”
顾非敌道:“她爱热闹,你我闭关的时候多,她找不到玩伴,又和范奚同在璃师姐院中,自然交好。”
徐云展执杯的手微微一顿,笑问:“灵韵与其他男子交好,你就不担心?”
顾非敌道:“青帘派虽亦正亦邪,但范奚能入小玉楼,想来也不是恶人。灵韵与他交好,我没什么可担心的。”
徐云展闻言叹了口气,道:“我姨母姨夫去得早,只留灵韵孤身一人。当初我母亲主张将灵韵送去腾云阁,而不是留在千枫山庄,除了考虑她的体质不适合练习重剑外,其中深意,你应该也能猜中几分?”
顾非敌笑了笑,道:“猜得中是猜得中,但……我只将她当妹妹看。”
徐云展也笑了,说:“我看,灵韵也只把你当哥哥了。她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若对你有心思,见到你时的神情当有所不同。不过……等出了小玉楼,灵韵的婚事便耽搁不得,顾盟主若是有意,恐怕也会主张将她……”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从亭外冲进来的鹅黄身影打断了。
“气死我了!”
蒲灵韵追击范奚半晌未果,落在亭子里,一把抢过徐云展面前的茶杯,咕咚咕咚喝光,将杯子往桌上砰地一顿,道:“他抢走我的簪子,表哥和小师兄也不帮我!”
徐云展笑道:“你俩修习的都是灵巧身法,轻功比我高超许多,我如何帮你?”
蒲灵韵气呼呼地扭头看向顾非敌,质问:“那小师兄呢?小师兄知还经大成,轻功也比那范二强多了,怎么也不帮我!”
顾非敌看了蒲灵韵一眼,道:“腊梅花枝做发饰,与你这身黄衣相得益彰,又有花香盈盈,比簪子好。”
蒲灵韵怒道:“小师兄你竟帮那厮说话!”
顾非敌笑道:“你若真的不满这花枝,早就将它拆了,我怎会不知道?”
蒲灵韵张了张嘴,无法反驳,鼓着气不搭理顾非敌。
徐云展忽地惊讶道:“呀,你这枝上的花,怎么残落了几瓣?”
蒲灵韵大惊,立刻抬手去摸,急道:“什么?我还专门用内力护着……”
见徐云展满脸促狭,她反应过来,登时脸颊飞红,气道:“表哥你!十足讨厌!”
说完,她一跺脚,转身运起轻功飞出凉亭,不知跑哪去了。
亭中两个少年对视一眼,都无奈地笑了笑。
徐云展道:“说起来,宿殃自入楼就开始闭关,中秋、重阳都不见他出来,也实在令人意外。若是传出去,大约谁也不会相信,江湖传闻中邪肆狷狂的魔教圣子,竟然如此勤勉。”
顾非敌沉默片刻,犹豫道:“他……恐怕不是勤勉。”
徐云展不解:“此话怎讲?”
顾非敌垂着眼睫,看向杯中茶水,片刻才说:“我总觉得,他似乎很着急,仿佛在与时间争夺什么。就好像,几年之内若无法突破,就会有什么坏事发生一般。他练功练武,每日只歇不足两个时辰,这半年来从未间断过。”
徐云展皱眉,问:“有什么值得他如此燃烧寿数,与时间争夺?”
顾非敌摇了摇头,没有回答,目光却渐渐涣散,明显有些走神。
两人正沉默着,突然,一只翠绿小鸟从远处飞速掠来,口中还衔着一根火红的发带。
发带拖得长长的,飘然如一抹云霞,也不知那体型娇小的鸟儿是怎么衔着它飞得如此迅速。
小鸟一个猛子扎进顾非敌怀里,将发带一丢,翻了个身,又扑棱棱飞远了。
顾非敌疑惑地捡起落在身上的发带,忽地想起什么,手指微微收紧。
远处,一个身着暗红色劲装、披头散发的身影疾奔而来。
惜花步姿态翩跹,虽没了魔教服饰的广袖宽袍,依旧显得飘然若仙。
宿殃眼看着那只翠绿小鸟把他的发带丢给顾非敌,没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
他在心里吐槽:便宜师尊,你省省吧,我是不可能因为你这些小动作,就和顾非敌一笑泯恩仇的!我还等他一剑送我回现实呢!
在知春苑里同住,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没办法,现在在外面遇到,能不搭理尽量还是不要搭理的好。
徐云展看着宿殃走进亭中,道:“刚才我们还说起你,不想你竟真的出关了。”
宿殃板着脸从顾非敌手里抢过自己的发带,冷哼一声,道:“我出不出关,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也不束发,转身就走。
“既然来了,不如坐下喝杯茶?”徐云展道。
“不了。”宿殃端着架子,撇着嘴做出嫌恶的样子,道,“本圣子除了雾隐峰白茶,喝不下别的。”
说完,他竟真的毫不留恋,运起轻功离开。
徐云展气笑:“果然娇生惯养,讲究真多!”
顾非敌道:“在知春苑,我倒是见过他用水瓢舀了缸里的冷水直接喝。”
徐云展诧异:“当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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