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谨觉得林舒说的更有道理些,但情势比人急,若任由北黎这般不畏死地打下去,涣城也迟早要让出去,还平添许多鲜血,倒不如赌上一把。
北黎的粮草从哪里来的还有待商榷,投敌叛国是大罪,这消息想压也压不住,只能说证据不足,未能定罪。
和彦暂时关押,金陵太守引咎辞官,金陵百姓平白遭了大难,多数被监禁抄家,倒是可叹昔日的桃源如今与空城无异。
韩谨远在边关,也没能帮到和彦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打仗,护着身后国土。
他还有一点点私心,想着他活着回去的,听听和彦的回答。
可如今和彦满身污名,以通敌叛国的罪名下了狱,他有些后悔那时候没有提醒和彦小心林祝,光想着他是不是与祁相有约,是不是早就知道林祝所为之事?
带着这样莫名的情绪,他带着小队人马去偷袭北黎后方,抢粮草,烧粮仓。
到达敌方营中寻到了粮仓所在处,不成想粮仓里的根本就没粮,只有地上些许粮食残渣能看出来此处是粮仓。韩谨的第一反应就是中计了。
是南梁军中有人泄密,北黎早已知晓才将粮草转移了?可转念一想,若只是转移的话粮仓处也该有人驻守,可他们一路走来只见着了几个象征性的反抗一下的士兵,不由得有几分疑惑,这北黎的主账分明已是空的了!
他直觉事情有些不大对,只是抓紧时间下令撤退回营,却远远的瞧见了涣城的城墙上已经不是南梁的军旗了,成了北黎的狼头,一时之间,心中竟生出来几分迷茫。
他想不通是南梁军中有人泄密,导致全军弃守涣城,还是,因为他被舍弃了。不管怎么说,他此时只能带着这小撮人跟涣城里的千军万马相抗。
韩谨苦笑,他觉得自己说不得就要死在这边关了,已经快二月份了,金陵城的低柳是不是已经抽条了呢?他白衣翩翩,气质如仙的心上人是不是摇着折扇笑吟吟地等着自己回来呢?若是回不去了的话,那人会不会忘了他呢?
他似乎感觉到天空中飘下的一粒雪花,恰好落在了他眉心,他恍然间看到,他的心上人褪去了白衣,靠在y-in暗潮s-hi的牢里,是他的错觉吗?他觉得和彦好像在跟他说了句什么,“你要是平安回来,我就……”,就怎么样呢?怎么不说清楚呢?现在不说清楚的话,只怕没机会了!
大牢里,和彦已经在里面待了好几日了,食物和水都有人按时送过来,虽算不上佳肴,也还算入口,和大少爷这辈子没吃过什么苦,就算是父母双亡的时候,和家暗地里勾心斗角,杀人投毒,都不会放在明面上,衣食上是从未苛责过的。
和大少爷吃着碗里的糙米,忍不住想到,韩谨那小子只怕长这么大也是没吃过什么苦的,说来,这些苦还都是我让他吃的,外出游历,逼他从军……
想着想着又忍不住想到韩谨从前就与他说过他不是韩家人,可笑他那时候还以为是少年人担不起责任,训斥了他一番,如今想来,从头到尾糊涂的人怕是只有自己了。
他犯下的罪名可大可小,他那个好表弟从他这里换走的只是一个和家家主投敌叛国的罪名而已,想来北黎的千军万马也撑不了几天了。
可用这个换来的消息是值得的,夏孟瑜透露出来的的“韩谨并非韩氏子弟”就能让人想到很多了,这些事如果韩谨也知道的话就不难猜想他先前对林老的态度是何用意了。
一旦这个消息传遍南梁的话,祁寒只怕就会以为姜意是死于和彦之手了,当年知道姜意身份的,林老,和彦,动机是姜意知道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韩谨不是韩家人”,就称得上不为人知。
和彦方才做了个噩梦,醒来吓得一身冷汗,他梦到韩谨满身是血地还非要他一个回答,可现如今一闭上眼就满满是他,不禁抿唇笑了。
多亏是在牢里没人瞧见,不然的话还指不定以为和大少爷做了个春梦呢。和大少爷忽然就忧心起来刚刚做的梦,这梦万一是真的可怎么办?混小子要是真出事了可怎么办?
闭上眼想到的就是韩谨这件事让他心里很是满足,可脑海里有总会忽然闪现满身是血的韩谨再跟他道别还要他一个答案,虽然他那个便宜表弟答应了会救韩谨一命,他还是止不住地担忧,怕他出了什么事,怕便宜表弟不靠谱,只在心里祈祷他能安然无恙地回来。
☆、第 18 章
韩谨醒来的时候,还有些不太清楚,但他看了看周遭环境确认了,是在北黎军营中,可能是挣扎起身的动静惊扰了人,不一会儿两个身着北黎军服的年轻人进来了,个子高的他伸手将他扶了起来,矮个子地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韩谨眼中带着戒备地看了他二人一眼,就听见那个矮个子的嗤笑一声:“不用这般警戒,你都睡了三天了,我们要是想对你下手的话还用等到现在?”
明显是个女子的声音,韩谨疑惑地看向两人,高个子的人似乎涵养极好,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公子不用多想,我们二人都是南梁人。我姓王,名景知,那位,姓萧。
此刻皆是在北黎军营中,说来话长,就不多赘述了,你只需知道我们不会害你。”
韩谨心中一惊,眼前人的身份明了,南梁的御史大夫王景知,萧氏女儿身,韶阳长公主殿下,可这二位怎会在北黎军中?
韶阳殿下道:“你当真是韩氏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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