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冷眼旁观着的我心突地一紧,忙有些慌乱地上前扶起他,“梓若,快拿水来。”
接过梓若递上的水,我小心翼翼地拭去他唇角的黑血,将水递到他唇边。
他有些莫测高深地看着我,就着我的手漱了口,竟是说不出的顺从。
半晌,才发现他竟是大喇喇地靠在我怀中,一副虚弱的模样,尽情地吃豆腐。
我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这算不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
太阳一点一点地西沉,连带我的心也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可是勾践,依然没有出现。
低头看了看夫差,他依然靠在我怀中,狭长的又目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我,身材那样颀长的夫差靠在稍嫌“小巧玲珑”的我怀里,那样的画面,说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看着我干什么,再睡一下吧。”大概是心情不好的缘故,我口气略略有些强硬。
“睡了醒不来怎么办?”他看着我,有些吃力地伸手抚上我的脸颊,“再者……孤王也想多看看美人哪……”他一脸哀怨,唱作俱佳。
明知他故意如此,我的眼睛却仍是微微有些模糊了起来。
心底的疼痛慌乱让我不知该如何以对。
我咬牙拍下他的手,站起身来,“看我难受你很得意是不是?”生生地忍住想要大哭一场的冲动,我狠狠瞪着他,“我承认我是完了,你很得意是不是?你死了我会哭,会痛,你很得意是不是?!”
脑中一片空白,我几乎是在低吼,活了二十几年,我第一尝到了情绪完全失控的感觉。
闻言,夫差原就苍白的神色愈发地难看了起来,脸上的的笑意瞬间消失无踪,薄唇微抿,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结了冰。
我在说什么?咬了咬微微发白的唇,有些尴尬地站了一会儿,我掉头便走出了卧室。
风起云涌生死之间(三)
我在说什么?站在卧室门口,我有些怔怔地伸手轻轻抚了抚已经微微凸起的腹部,脑中一片空白。
“夫人?”梓若担扰地跟了出来。
我没有应她,只是抬头看了看屋外,“什么时辰了?”
“申时。”梓若答道。
我轻轻咬了咬唇,已经这个时候了啊,勾践还没有来……越女说只能维持一天,而如今,夫差真的会就这样死去吗?
“越女呢?”想了想,似乎从一开始便没有见到她。
“她一早就回去了。”梓若轻声道。
空气里刺鼻的味道让我突然回过神来,这个味道,难怪刚刚一踏进这里时我会觉得熟悉!思绪猛地清晰了起来,这刺鼻的味道与郑旦手里的那一瓶毒液是一样的味道!
虽然这种毒绝非是夫差所中之毒,但我真的有必要去问清楚郑旦,她定然知道些什么!
“西施。”一个声音突然不冷不热地响起,我抬头,竟是郑旦!
“梓若,你去看看大王怎样了。”淡淡地,我吩咐。
“是。”梓若乖巧地应道,随即转身进了卧室。
“你有话对我说?”看着郑旦,我道。他终必是放不下夫差吧。
哼,我看夫差那家伙倒挺有祸水的潜质!
郑旦张了张口,仍是无声。
“玲珑的毒是你给的?你的毒又哪里来的?这宫中不应该有这样的东西。”没有时间让我拐弯抹角,我直直地道,“越王?君夫人?史连?范蠡?是谁!”
“越女。”郑旦缓缓张口,说出了一个我怎么都不曾想到的名字,“我的毒是越女给的,玲珑的毒想必也是。”
我微微一怔,越女?!该死的我怎么忘了,越女也是越国人!而且各路野史也均有越女助勾践复国一说啊!
没有时间再让我多想,我急急地跑了出去。
郑旦也忙跟了出来。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的脚步微微一顿,没有勇气回头看身后那高高悬起的头颅,我加快了脚步。
因为卫琴的关系,越女在吴宫之nei也有一处居所,只是与其他妃嫔的稍远些。
这是我第一次到越女的住所来。
走过几处极尽奢华的走廊,走入一处羊肠小道,大概因为昨夜下雨的关系,小路有些泥泞,路的两旁种着些青翠的竹子,随风发出“沙沙”的声响。
一处颇有些隐匿的居所,有些凄清的味道。
脚上的鞋子已经沾上了泥土的气息,有些朝湿。
湿润润的空气中略略有带有酒的味道,清冽而芬芳。我却是更加笃定了心中的想法,在夫差中毒那一晚,我亦曾闻到了很浓酒味……
走了不多久,耳边便隐隐听到有剑掠过风的声音,刚劲中带着音柔,英姿飒爽。
我站在原地,看着越女舞剑的模样,忽然想起了那一声“姐姐”,想起了那一套“回风剑法”……
见是我们,越女缓缓收剑回鞘,“姐姐。”她笑,轻唤。
一如从前。
我看向越女身后,几片竹子中间,生长了许多不知名的花草,红的粉的,郁郁葱葱,说不出的风姿绰越。
而且,这样的花朵,生在这样一个季节,着实怪异。
有一阵风掠过,醉人的酒香扑鼻而来。
“这些是什么花?”淡淡地,我道。
“醉美人。”越女敛了敛笑,道。
原来如此,郑旦和玲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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