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怕这个秘密一旦说出,她会再一次决绝地离开他。可是,她还是知道了。而且,还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喜堂上。
这一瞬间,一向泰山压顶不变色的夜无烟,脸上血色缓缓褪去。
他和她,四目相对,不知该如何反应。
挽着瑟瑟手臂的玲珑忽然捂住嘴,掩住了一声惊呼。
观礼的宾客不知发生了何时,毕竟这里是南越的墨城,认识伊冷雪的人并没有几个。不知璿王何以将新娘子的盖头在拜堂之时,揭了下来。
夜无烟凤眸一眯,俯身将跌落在地上的红盖头拾起来,伸指弹了弹,再霍到瑟瑟头上。
鼓乐声起。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司仪再次高声唱诺。
在一声声的唱诺里,另一侧的侍女娉婷乖巧地扶着瑟瑟,暗运内力,让瑟瑟拜了下去。
最后夫妻对拜,礼成。
瑟瑟被玲珑和婚峙搀扶着,到了后院的洞房,扶她坐在软榻上。
“江侧妃如何会出现在这里,伊王妃呢?是不是被你掳走了?”玲珑定定问道。
在璿王府,瑟瑟便知晓,玲珑对于伊冷雪亦极是钦佩,看到伊冷雪被自己换了去,大概心里是不舒服的。
“玲珑,莫要胡说!”娉婷低嗔道。
“怎么胡说了,新娘忽然换了人,你说难道不是她搞得怪?没想到啊,没想到,江侧妃竟然这么想嫁给王爷。”玲珑语带讥诮地说道。看样子,她不知明春水的身份,或许知晓,但不知明春水和瑟瑟的关系,“你看看她,坐在床榻上不说话,分明是默认了。”
娉婷动了动嘴,却不知如何分瓣,在她看来,瑟瑟不是那样的人,可是,事情却明明就这样发生了。
瑟瑟也不理玲珑的嘲讽,只是坐在床榻上,默运内力,迷幻药的药效终于被驱散,她抬起手缓缓动了动,嗓子咳了咳。
“参见王爷。”耳听得娉婷和玲珑的施礼声,瑟瑟伸手,将头上的盖头揭了下来。
只是夜无烟缓步走了进来,他淡淡挥了挥手,娉婷和玲珑缓缓退了下去。
屋内四目相对,不是普通的对视,而是一种探究心思的对视,彼此都想看清对方的心,可却又不经意地将自己的心藏得严严实实。
夜无烟身上有太多不能与人分享的秘密,因为这些秘密,他背负着难以想象的承诺和贵任,他不确定她是否能接受这些。所以有些事,他一直没和她解释。
可是,未曾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你还……好吧?”良久,夜无烟沉声问道,声音暗哑,尽是涩然。
这种状况,她怎么可能好?
可是,瑟瑟偏偏灿然笑道:“我当然好的很,不过想必璿王不太好,新娘子被人掉了包,心中定然难过的紧吧。”
她叫他璿王,没叫他楼主,她不想捅破那张窗户纸。
夜无烟上前一步,伸手扳过她的身子,强迫她面对着他,一字一句沉声说道:“我知道你怪我,可是我只能这样做,否则,她便死无葬身之地,这个世上,没有地方再能容得下她,除了璿王府,所以……她要求我给她一个名分……待过了这段时日,她安全了,我们便解除这桩亲事。”
瑟瑟抬眸,久久地看着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汹涌浪涛,冷冷说道:“璿王,你等了她四年,如今终于如愿以偿了,真是恭喜你了。”
他的解释,让她极力压抑在心头的痛再次决堤而出。伊冷雪要什么,他都会给。现在伊冷雪是要名分,假以时日,必会要的更多,他都会给吗?
夜无烟的胸口闷闷地痛,他还是做伤到她了。他一把拉住瑟瑟的手,强行将她带到怀里,以一种狠绝的力道。
瑟瑟被他紧紧禁锢在怀里,一时难以挣脱,冷冷说道:“夜无烟,你放开我。”
夜无烟却置若罔闻,忽低低问道:“你可知,伊冷雪现在在哪里?”其实他并不相信瑟瑟会劫持伊冷雪,因为依照她的性子,是急于要逃离自己身边,怎么可能去劫持伊冷雪。不过,或许她会知道伊冷雪的下落。
瑟瑟缓缓推开他,轻声说道:“璿王以为我会知道她的下落吗?”他也怀疑是她劫持了伊冷雪?
“王爷,张将军求见。”娉婷在帘外低低禀告道。
“叫他进来!”夜无烟放开瑟瑟,负手立在室内,定定说道。
一个身着盔甲的男子走了进来,浓眉大眼,看上去极是年轻,也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张子恒将军,却原来这般年轻,可笑瑟瑟还以为,那张府小姐是张府老爷的千金。
“王爷,属下在后院的草堆中,发现了府内的侍女绿儿。想必是刺客先将伊王妃和绿儿埋在了雪堆之中,待我们迎亲走后,又将伊王妃从雪堆中劫走了。”张子恒沉声禀告道。
“你的侍女呢?”夜无烟淡淡问道。
张子恒道:“属下已经将她带来了。”
“传她进来。”夜无烟冷冷说道。
那绿儿侍女显然早已经侯在了门外,听到传令,缓步走了进来。
瑟瑟定睛看去,竟然是昨夜引自己进张府的那个小侍女。此时,她显然是吓坏了,浑身不断打颤。
瑟瑟记起后来也是她领着自己去张小姐闺房的,这个小侍女很显然是和那个迷昏自己的女子是一伙的,但是,看她一副筛糠的样子,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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