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管事的徐妈妈特地拨了一个擅长做糕点的婆子,孙妈妈将自个做玫瑰糕的方法交给了她,就站在一旁等着。
因临近午膳,这各院来拿膳食的丫鬟早早就拎着膳盒过来了。谢府规矩大,除了萧氏的正院有小厨房外,其他姨娘都是在这大厨房里头吃的。
不过就算在大厨房里头,这各院的地位却也是能看出来的,江姨娘院子里的丫鬟不仅打扮比别的院子里的好,这一进了厨房就开始拿东西,而且都是专拣新鲜的好的东西。方姨娘的丫鬟看着就是个文静的,进来恭恭敬敬地叫妈妈,只挑了先前姨娘要的菜领走。至于那位无子的朱姨娘的丫鬟,咋咋呼呼的模样,一进来那眼睛就盯着灶台上看。
待这几院的丫鬟走,就听这做糕点的婆子突然说道:“这江姨娘院子里的丫头可真阔气,听说这还只是院子的二等丫鬟而已。”
“你也不看看江姨娘是谁,咱们这府里,除了太太外,就数她最阔气了,身上的首饰可比其他姨娘好多了,”旁边正在烧火的妈妈也回头插了句嘴。
孙妈妈自然知道这个江姨娘是谁,说来也是巧,这江姨娘竟也是谢大人的表妹。如今自家小姐这命运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可这江姨娘却过着使奴唤婢的日子。孙妈妈也见过这位江姨娘一回,虽说是做姨娘的,可那穿戴,那通身的气派,竟是别外头那些正房太太还有阔气。而且萧太太又最是宽厚,在谢家做姨娘当真是掉进了福窝里一般。
这旁边两人再说的话,孙妈妈竟是仿佛听不到一般。
“什么?让咱们替林表妹相看婚事?”萧氏犹如听到笑话一般,震惊地从榻上站了起来,她盯着谢树元问:“这如何使得?林表妹在丰县有叔伯兄弟,在安庆有外祖舅舅,论哪个都比咱们亲近,哪有让隔房的表哥替她找亲事的。”
如果这不是谢树元亲口说的,只怕萧氏都要以为,这是有人在同她说笑话了。这等没规矩的事情,她简直不敢相信是谢家人所为。
“堂祖父性子本就执拗,当年我祖父考上了科举,堂祖父一连考了五次都未中举。祖父想着他有举人功名在身,就想着替他谋一个官职,日后再慢慢提携就是了。可堂祖父却说这是祖父觉得他一世都考不上进士,最后一气之下竟回了安庆老家当了田舍翁。”
萧氏几乎是要气笑了,迂腐,迂腐至极。可这又是祖父辈的长辈,实在不是她能说得的。
“那老爷是要准备接下堂叔的嘱托了?”萧氏极少动怒,可如今遇到这等荒唐的事,还是难免生气。
谢树元也觉得这事是有些无礼,可如今堂祖父不愿接林表妹回安庆,堂叔又不敢拂了堂祖父的意思,他总不能将人硬送过去吧。
至于丰县,谢树元冷哼一声:“林家那帮人以为是以为堂姑去了,咱们谢家就没人了吗?也亏得他们想的出来,居然要将父母双亡的侄女嫁给老鳏夫,着实是可恶。”
“林表妹如今守了母孝已有二十个月,这亲事如今倒是可以相看起来,”谢树元看了萧氏一眼,毕竟这事还得萧氏做主。
萧氏没有接话,原以为只要备些礼物将人送走就好,如今竟是要送她出嫁。这亲事是何等重要,若是看走了眼,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谢树元拉住萧氏的手,有些讨好地说道:“我知道此事着实是为难了夫人,不过咱们总不能再将林表妹送回林家吧,那无疑是送入虎口啊,岂不是害了表妹。”
“既然是替表妹相看亲事,那不能去安庆的事情,自然也该告诉表妹。老爷是要和林表妹如实说吗?”萧氏忍不住反问。
这一个月相处下来,林雪柔的性子萧氏也算是有些了解,性子绵软不说还自怨自怜。旁人一句无心的话,都能惹出她一汪眼泪,她这样的性子实在不是能撑得起门户。
“表妹的性子太过绵软,若是将实情告诉她,只怕……”谢树元虽和林雪柔接触不多,可他看人素来精准,如何不知这位表妹的性子实在是不怎么样。
“算了,既然是堂祖父的意思,咱们做小辈的自然不好拂了老人家的意思,好在后日我要去寒山寺上香,表妹也要去替堂姑和姑父上香,到时找了机会同她说说。顺便也让她散散心,解了心中的郁结,”萧氏伸手理了下额角的发丝时,谢树元也伸出一只手顺着她脸颊摸到的耳畔。
他道:“着实是有劳夫人了。”
只是谁都不知道,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
☆、口舌羞辱
“太太难得带你们出门,姨娘可得给你们好生打扮一番,”江姨娘让明心去拿了首饰匣子过来,就要给两个姑娘打扮上。
谢明芳听了连眼睛都亮了,她素来就喜欢穿着打扮,每季四套的衣裳总觉得不够,每回都要缠着江姨娘拿了私己给自己做衣裳。她年纪还小,自己的首饰盒子里多是项圈、玉牌这类的首饰,如今能从姨娘的首饰匣子里挑选自然高兴。
“姨娘,如今四月正是桃花盛开的时候,不如你就将那支水晶桃花簪给女儿带带吧,”谢明芳说的那支水晶桃花簪是江姨娘生谢明岚时,谢树元特地赏赐下来的,整支簪子由粉水晶雕刻而成,通体泛着微微粉色,水晶晶莹剔透毫无瑕疵,而簪头的那朵桃花就连花蕊都清晰可见,足见雕工之精细,实在是巧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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