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上天给他这次机会,就是让他报仇雪恨的。
不过,他j-i,ng心布置多年,如今看到疏长喻,仍旧有些承受不住。
这个人……这个人就是他一切痛苦的来源。
他赵朗之前世自认也是个风清月明的人。但是,如今的他自己,却已经是个披着谦谦君子皮囊的恶鬼了。那二十余年的痛苦遭遇和最后燃了三日的那把火,将他的灵魂在地狱的业火中狠狠地炼了一遭。
但是,如今面前这个罪魁祸首,前世享受了十余年的权势,又坐收渔利地重来一遭,仍旧是那么个磊落卓然的人。他隐约知道这几日疏长喻遭逢了什么,却没想到……
这人这一副骨骼,像是打不碎一般。
越是这样,他就越想将这人的骨头打碎,踩到泥泞里去。
那边,那小鸟在架子上蹦蹦哒哒,用那黑亮的小喙一下一下啄着疏长喻手中的草叶儿,嘴里啾啾啁啁地叫。疏长喻面上带着笑,全神贯注地陪它玩着。直到这二人走近了,他才注意到有人来了,抬头看过去。
“疏长喻啊疏长喻,”戴文良两步上前,抢过他那草叶便在小鸟脑袋上戳了一把,戳得那鸟儿猝不及防,扑棱着翅膀啾啾叫了两声,差点从那架子上翻下去。“你看看你这纸糊的身体,三天两头的就要生病,可如何是好?”
疏长喻笑着夺过草叶儿,道:“你欺负它做什么?”接着,他目光便落在了赵朗之身上,愣了愣:“这位……?”
赵朗之为何来了他府中?
赵朗之见他看向自己,朗然一笑,躬身行礼道:“在下见过疏三公子。前些日子直隶一见,不知那位大人是三公子。今日在下前来,是特意向三公子道歉的。”
疏长喻皱了皱眉。他隐约也记得这赵朗之前世也是这般谦谦书生的模样,故而极得丹瑶郡主之心。他顿了顿,道:“无妨,不过小摩擦,何必放在心上。”
说着,他便要转身进屋。
但是,他身形微顿,想起了这一世对方的不同。他为何会此时入京,又恰好让自己遇见了?疏长喻这般思忖着,便又转回身来。
“既来了,便是客人。”疏长喻道。“进来喝杯茶吧。”
那赵朗之也没回绝,笑着行礼道了谢,跟着二人进了屋。
空青进来倒茶的当儿,戴文良好奇道:“你是怎么同疏三郎遇着的?”
赵朗之抿嘴一笑,说道:“说来也巧。在下随丹瑶郡主自北齐来,途经直隶,打算买些随身用品。在一店铺里,郡主殿下与疏大人瞧上了同一块玉佩,故而产生了些摩擦。”
他这说法便让疏长喻有些不舒服。明明是景牧有备而来,让他们横刀夺爱,怎么到了他嘴里,像是自己不讲道理、仗势压人似的?
但疏长喻也懒得同他计较这个。他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噢?不知赵公子此行来京,是要高就何方,需得这般谨慎准备呢?”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嗦咧,前世让少傅重生,景牧牧总是需要付出什么的~这个赵朗之就相当于个一蚂蚁花呗,景牧用他按揭把少傅买回来了,这辈子就得一点一点还款~
赵朗之:你这什么狗屁比喻啊!!
况且,景牧牧恋爱脑,少傅又宠他,所以两个人这辈子其实生存环境并不好,一定要经历波折,才能好好过日子!
总之!希望大家善待赵朗之这个手拿男主剧本、但是遇人不淑,被刘狗花拉来当炮灰的小伙汁~
第60章
赵朗之闻言, 坦然笑道。
“说来也巧。在下本一介白丁,在北齐王府里做事的。在下虽心怀鸿鹄之志, 奈何身份卑微,只得静候今年科考。”说到这儿,他羞涩一笑。“不过今年, 恰流放的湖州学子出了些问题,在下略施小计, 便替王爷解决了些麻烦,故受到了王爷重用。”
疏长喻不动声色, 垂眼喝了口茶。
“王爷同京城叶家有些亲缘,今年不知怎的, 叶家忽然邀郡主来小住。”他接着说道。“王爷看着在下还有些时日便要考试了, 便教在下随郡主前来,先在京中谋份差事。”
说到这儿,他慢条斯理地停了下来, 恰到好处。
他这番话,在疏长喻耳中丁点漏洞都无。今年湖州重试,本就在他和景牧的影响与前世大不相同。而那叶清瑞, 这一世试图勾搭景牧被乾宁帝抓了个正着, 已被连降了好几级, 放在个闲职上等退休了。
但是, 疏长喻总觉得有些不安。
许是万事皆脱离了掌控的缘故,不过他今生原本就与前世过得大相径庭。他人在京城,做出的事情影响到了各州郡, 再做出些影响,看起来一点都不奇怪。
他却总觉得面前这个赵朗之怪异极了。
这个赵朗之,偏挑不出任何错。而他的奇怪,就奇怪在那滴水不漏的顺水推舟上。
按着疏长喻前世的脾气,自然是要斩草除根的——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他若是怀疑谁,便干脆要了谁的命,这样便可保安全无忧了。
但这一世的疏长喻,已然不是前世的疏长喻了。
一则,他不愿枉杀好人,走前世那老路。二则,他也实在怕极了因果报应,担心自己所做的恶事,早晚有一日回报到自己身上。
前世他孑然一人,并没什么好怕的。但这一世他不仅家人俱在,并且有个无辜的景牧。
他不敢重蹈覆辙。
疏长喻喝着茶,抬眼瞥了他一眼,问道:“噢?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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