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围着的所有赌客都屏息以待。
荷官终于忍不住了,抬手擦了擦自己额角渗出的汗珠,然后伸出待着白手套的手,缓缓地翻开了桌面上的牌。
侍者还没有看清楚桌上的牌面,他的耳朵就已经被身旁突然爆发的欢呼声而震的发麻,更多的人拥挤向这个方向,将他挤的一个踉跄,下意识地扑到了绿色的桌面上。
正在将桌上的筹码向怀中揽去的沈空抬起头来,认出了他的脸。
他心热地跟侍者打了个招呼:“是你啊。”
使者僵在原地,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沈空低下头,从自己怀中的筹码中挑挑拣拣,扔出来两个到他的手中,然后笑眯眯地问道:“现在够了吗?”
侍者注视着他的脸,呆愣地点了点头。
沈空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因久坐而酸痛的腰肌,然后抱着筹码慢慢悠悠地穿过仍在兴奋的人群。
留下仍然呆愣在原地的侍者,木然地盯着他消失在人群的背影,耳边传来人们兴高采烈的谈论声:
“……刚才发生了什么?”
“太j-i,ng彩了,可惜你没有看到,那个年轻人在10分钟内赢了80万!”
那个提问的人声音中带上了些许的无趣:“八十万啊,在赌场里这不是常事吗?有什么惊讶的?”
另外一个人摇摇头。嗤笑一声:“如果我说,这个年轻人最开始的本金只有一百块呢?”
“什么?”那个人定定神,故作轻松地说到:“这种事情虽然不常发生,但是说不定只是运气好而已。”
“切,运气好?你试试次次all in次次赢?”
对面哑口无言。
但是再多兴奋的讨论都随着主人公的离开而平复了下来,原先热烈地围在一起的人群也慢慢散开了。
此刻沈空走进了刚才被堵在外的内部场所,里面的装饰比外部更显低调,人数也更少,由包厢分割开来,名贵的烟酒被大大方方地摆放在托盘上,任凭客人随意取用。
沈空顺手摸了包烟,走到分散的赌桌前随意地赌了两把,眨眼间就输回去了40万。
他耸耸肩:“看来幸运女神离我而去了。”
然后,沈空就晃晃悠悠地带着剩下的筹码,去柜台前面提现去了。
从开始出现s_ao动时,就一直从楼上观着着他的隐晦视线终于调转了开来。
大腹便便的臃肿青年将目光从监视器的屏幕上挪开,向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年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
“果然还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不管是赢时的胆大心细,还是输时的及时止损,这个年轻人的心理素质不简单啊,我看他和您应该也是相同的年纪吧。”
韩隶收回自己停驻在监视器上的视线,垂眸晃了两下手中的酒杯:
“多谢张少夸奖了。”
“怎么是夸奖,是事实,事实啊”那个被称作是张少的男子连连摇头,他顿了顿,笑着问道:“那我们刚才提出的交易您看怎么样?”
韩隶没有回答,只是将杯中琥珀色的酒液一饮而尽,然后向着对面亮了亮干净的杯底,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合作愉快。”
第十二章
王少将韩隶送走之后,笑的像朵花的面孔缓缓地冷了下来,他向着门口粗鲁啐了一口,然后挺着肥硕的肚子重新缓缓地坐回到了真皮沙发内。
他轻蔑地搓了搓油腻的手指,低声咒骂道: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崽子,要不是还有点利用价值,还他妈的敢在我跟前装大爷……呸!”
站在一旁等候的心腹走上前几步,恭恭敬敬地低声问道:“那,张少,刚才那个来场子里面赢钱的小孩要不要……?”
张少拿起桌上的威士忌,为自己倒了小半杯,一边啜饮着,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不用管他,只不过拿走四十万而已,而且看他这样估计就是个撞运气的,赚多少赔多少而已,下次他要是再来,带着他去掺了水的台子,看我不让他全都给我吐出来。”
掺水的台子是赌场的行话,就是有做过手脚的赌桌,上去的人基本上十场能输八场。
就在这时,外面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身材瘦削,脸型瘦长的男子从走廊内走了进来,正巧听到了张少的后半句话。
他微微眯起双眼,目光注视着定格在那个赢钱的年轻人的监视器上,愣了愣,然后扭头对着仍在啜着威士忌的张少骂道:
“你个蠢货!”
张少愣了愣,有些委屈地回道:“三表哥,你骂我干什么?”
那个被喊作三表哥的男子气不打一处来:“叫你来这个偏远的小地方经营是为了锻炼你的眼界,我看你除了吃喝玩乐也没有做过什么有用的事情了,你看看这个人的筹码数量,他赢了多少,又带走了多少?”
张少皱起眉头,扭头叫心腹把刚才那人来赌场之后的数据全部迪调了出来。
本金一百元,十分钟内赚了八十二万四千元五百元,离开时兑换的筹码数额为……
四十一万两千二百元。
去掉本金,正好是赚到的数额的一半。
而四十五万,则是散客离开赌场时赚到的钱款分界线,因为一旦赌场输到这个线上,下面的眼线就会把这个人向上级报告上去,赌场的经营层就会决定是否对他采取任何“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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