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还可以书信联系,没准以后夫家调进京了,我也能够跟着回来呢。”
林雪松轻松地说着,像是安慰自己,又像是在安慰大家。
但其实在座的众人心里都挺清楚的,他心里其实比谁都难受,背井离乡,离开了熟悉的朋友,熟悉的地方,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怎么会开心得起来。
江景元再次向谭靖远投去目光,他依旧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端坐着,但是江景元还是看出一些异样,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伤感。
爱而不敢表达。
卑微是他刻在股子里的东西,平时看不出他的异样,但是遇上喜欢的人,怎么可能还隐藏得住。
就在屋里气氛一阵低垂的时候,屋外传来欢天喜地的响动声。
“恭贺江景元,江相公一举中举,博得本县贡士名头。”
一位头戴大红花,胸前也绑着大红花的报喜人,带着一队报喜的队伍,吹吹打打向江景元家走来,一路还在不停地恭贺。
屋里的人听到动静,这时才回味过来,
“今天放榜?”
大家这段时间为了放松,没有一个人去想科考的事,彻彻底底的把放榜的事给忘得干干净净,这会听见报喜,非但没有去给江景元贺喜,反而才记起放榜来。
江景元斜眼扫视了他们一眼,“你们就不替我高兴高兴,贡士,全乡第二。”
方新立摆摆手,不足为奇道,“就你这种妖孽,哦,不,老j,i,an巨猾,要是没有考上一个好成绩,那才令人好奇吧。”
“恭贺景元弟高中啊。”
倒是谭靖远起身替江景元恭贺了一声。
“考中了就是好事,我去准备赏钱。”
陈秀秀倒是笑眯了眼,她总算是盼到了他的儿子考上举人,比她夫君还要更上一层楼,这是大喜的事,但是看到一众小辈,都显得沉着冷静,她也就不好表现得太过。
方新立和魏良骏心中更甚升起一股紧张,但是一想到江景元都考到了第二,他们应该也不会太差,一个举人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最紧张的莫过于肖子磊,他的手重重地抓了抓自己的腿上的衣角,又重新放开,如此反复好几次。
他能够考上么。
如果能够跟江景元多学习一段时间想必这次的科考应该是十拿九稳吧,才学几天,也不知他那文章到底能不能够入各位考官们的眼。
如此心里反复的交叉,浑浑噩噩地跟随着众人去大门口。
此时村中也有不少的人听到了抱喜,纷纷跑来看热闹。
举人呐,他们村、不、整个梧桐县都没几个举人,贸然出现一个举人在他们村,这是整个村子都与有荣焉的事情。
还在地里干活的人们都纷纷抛下锄头来到江家大门口,左一言右一言地说着恭贺的话语。
“我早就看出来这江景元是文曲星下凡,十七岁的秀才,二十岁中举,整个梧桐县都没有听到过如此聪慧的人吧。”
“江二郎,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去年你们还伙同江远财去江家闹了一通吧,如果真是知道人家景元是文曲星下凡,就办不出这么蠢的事。”
“可不是,我刚过来路过江远财家,他们家大门如今紧闭着,怕是没脸在打开了吧。”
众村民边说边笑话江氏族人,本来江景元中举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大好的事情,如今只能站在一旁干瞪眼。
躲在人群里的江远财目光有些闪躲,如果当初他跟江景元的关系不闹得那么难看,是不是现在情形又不一样。
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后悔也晚了,人家现在都已经是举人了,还这么年轻,以后中个进士也是不难,可这些都与他没了关系。
抱喜人到了江家门口,看到一众并没有太过于高兴的人有些懵,再次问道,“请问这里是江景元,江举人家么。”
陈秀秀笑眯眯地将江景元推出,“正是,正是,这是我儿江景元。”
抱喜人看到江景元淡定从容的神色,再三确定没有错后,将喜事报上,“恭贺江举人高中。”
江景元淡定地感谢一番,将陈秀秀准备得赏银分发出去,报喜人得了江景元给的赏银,更甚高兴了,没有想到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也有如此大方的主。
江景元不仅仅给了报喜人的赏银,更是连他身后的队伍也逐一发了。
给江景元报完喜,报喜人又重新清了清嗓子问道,“请问方新立方会元是不是也在此。”
“啊?”
方新立听到会元两字傻了眼,他是会元没有搞错吧,就他那三脚猫的文章,也能称为会元?
“看来这位就是方会元了,恭贺恭贺。”报喜人见方新立出声,一眼就认出他就是方新立。
方新立还在懵懂中,最后思来想去还是把这个结果归于那江景元给的那封推荐信上,那封信到底有什么能量能够让自己白拿一个会元?
报喜人给懵懂的方新立道完喜,又清了清嗓子嗓子问道,“魏良骏魏经魁是不是也在此。”
“啊?”
魏良骏也呆愣了,他能够考上经魁不太可能吧。
报喜人却是不管,只管把喜报上,他之前是先到了两家去报过喜,可是他们的家人都说他们不在家,在江景元,所以他才趁热打铁赶来。
徐水舟这时看大家都考上了,而且还是一二三名,怎么说这赏银也不能太少了,忙不迭的回到屋里,找出一箱子的银锭子以及平时积攒下来的铜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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