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文昌不说话,静置几秒后开口:“反正跟你说了,别去。你杰哥发火容易伤及无辜。”
“杰哥发火我劝他啊。”孔玉一愣,紧接着语气换成质问,“谁在里头?”
陶文昌不挑明,而是给俞雅传递了一个微妙的眼神。俞雅收到后皱起眉头,将孔玉按下了。“你急什么啊,让昌子进去挨骂吧。”
陶文昌进了换药室,祝杰靠着药橱毫发无伤面无表情,女校医正给另外一个人清理伤口。眉骨伤口很小但比较深,校医用了双氧水。薛业一言不发地看着地砖,完全不知道疼。
“用缝针么?”祝杰问。
校医摇摇头,手底下的男生像睡着了不躲也不动。“不用,贴一天创口贴,保持干燥,最近注意别出太多汗。”
“手严重么?”祝杰又问。
校医看向祝杰,透出对暴力行为的不赞同。“他不严重,你们打伤的那位同学才叫严重。都是大学生了没有自控力吗?”
“我的错,一人做事一人当。”薛业无所谓地用手背擦汗,鼻子还能闻到血腥,右手打上一圈白色纱布。
“处理好了,伤口先不能碰水,右手也是。注意忌口以免化脓。”校医摘下一次性灭菌手套叮嘱,收好医用托盘转身要走。
薛业继续保持沉默,祝杰的声音一沉再沉:“礼貌呢。”
“谢谢校医,您辛苦了。”薛业条件反s,he式地朝校医道谢,小心翼翼等着挨骂。
杰哥真动气的时候不骂脏字,但是不让自己罚站一切都还有救。
等四周稍静,祝杰动身一步步走,有力的食指富有节奏感地敲了下薛业的椅背。“站起来。”
c,ao,开光嘴。薛业老老实实起立站好,并直了双腿不留缝隙,认怂吧。“杰哥我错了。”
“错哪儿了?”祝杰语速极慢没有情绪起伏,“自己说。”
薛业忍着浑身的疼,像被人蹂躏用过扔了的纸。“没听话。”
“听什么话?”
“听你的话。”
“我说过什么话?”
“人前装怂,遇事避险,绝不动手。”薛业满鼻子酒j-i,ng味,凌乱的刘海遮了眉骨的伤口,挺直的鼻梁也脏了一块,下巴尖的血迹还没擦干净。
珍贵的校服t恤撕破了领口。
陶文昌后知后觉,敢情薛业高中三年的胆小怕事都是装的。薛舔舔可真有你的,小看你了。
“就记住这些?”祝杰一动不动,只问问题。
“啊?”薛业糊里糊涂抬头,眼里一片茫然和不服,慢慢看向门口的陶文昌。
祝杰也跟着看了过去。
“我c,ao,你丫看我干嘛?”陶文昌还不想死还留恋红尘风花雪月,“我脸上又没有提词器,你杰哥让你记住什么你就记住什么,忘了就好好想,想起来之后好好改造,重新做人。别拉无辜的帅帅的我下水好吗?”
祝杰明显压着火。“还有什么话,自己想。”
“哦。”薛业深吸气。c,ao,还有什么啊,都说完了吧?可他确实记得还有一条特别重要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薛舔舔你今天飘了,你膨胀了,你完了。
祝杰沉默几秒。“想不起来?”
“好像是……忘了一条。”薛业惊惶地往墙上靠。
“我让你靠墙了么?”
薛业立马站好,像被墙面烫了一下就差再来个手背后。确实是还有什么但想不起来,睡多了记性也不好了。
祝杰声音很轻但分量莫名足够。“不服气对吧?”
“服。”薛业确实不服,受伤的颈线很可怜也很漂亮,慢悠悠别开脸,轻描淡写地擦下巴的血和汗,“他不就占了个身高优势。”
“薛业。”祝杰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你信不信我现在再把你打服一次?”
空气瞬间凝固。
“杰哥?”薛业愣愣地站呆了,不知不觉眼里的不服被恐惧和示弱代替。陶文昌也愣了,打服过薛业?祝杰好狠一男的!
换药室霎时安静如同无人,薛业艰难地点了点头,浑身像烧了起来,声音像呢喃:“记住了,以后不动手,不受伤。”
“忘了的那句想起来没有?”祝杰无情无义地转了身,丝毫不关心这人的伤。
薛业不说话了随即摇了摇头,真的没想起来。再看陶文昌,陶文昌躲瘟神一样避了避嫌。
妈的陶文昌你丫怂逼,能不能帮我分担一半火力?
陶文昌淡漠地看向天花板,这俩人真他妈邪性,自己就多余进来。
“下周一,上午10点整测试,想不起来就别来。”祝杰漫不经心地走了。薛业僵硬地张着嘴,最后还是艰难地追了上去。
杰哥真动气了,不让自己看他比赛还不如直接打服来个痛快。
回到宿舍孔玉不依不饶地追问,祝杰不答复,最后孔玉自讨没趣转身去洗澡。等人走干净陶文昌从上铺一跃而下,拦住祝杰。
“有事?”祝杰盯了他一眼。
陶文昌拳心有些痒。“你打过他?”
他?祝杰的视线落在陶文昌脸上。“别叫这么亲切,你俩不他妈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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