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喝多了的闻澈弄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一点多了,秦锦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按照他的生物钟,一般来说十一点他就已经困了,一沾枕头就能睡着的那种困,可今天他被唧唧喳喳的闻澈吵得根本睡不着觉,即使隔着门也能听见客厅那头的动静。
而这会儿,孟钦时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还敢在他旁边吵吵嚷嚷,简直是嫌命长。秦锦深吸了一口气,把蒙过头的被子掀开,一双眼几乎可以喷出火来。
“大清早五点钟你想干什么?”秦锦问他。
孟钦时指了指窗外,明晃晃的笑眼在台灯下格外温柔:“我们去看日出啊?昨天酒店经理跟我说,前面那座山上的日出可美了。”
“不去!”秦锦转了个身背对着他,裹上被子继续睡觉。
“去吧去吧……”孟钦时连同被子将人一把搂住,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来回磨蹭着:“真的特别好看,而且那座山上有一个情人崖,据说一起去过那里的情侣就永远都不会分开的。”
情人崖,听起来就是封建迷信。秦锦默默地腹诽道。
“不去,你再吵我试试?”秦锦懒得跟他废话。
孟钦时长叹了一口气,只能取消这个他从昨天中午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就开始谋划的计策,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他走之后,秦锦也睡不着了,听着浴室那头传来的哗啦啦的水声,秦锦坐起来扭亮了床头柜上的台灯。
床头柜上放着酒店提供的笔记本和笔,有翻阅过的痕迹,秦锦拿过翻开。
这熟悉的字体,熟悉的语气,还有一看就是孟钦时那个满脑子言情的蠢蛋才会想出来的蹩脚计划,秦锦都不需要多加思考。他就说为什么昨天下午这人一个人猫在卧室里鬼鬼祟祟干什么呢,搞了半天是在计划这个。
五点起床,然后一起出门,一定要记得给秦锦戴厚围巾和帽子,山上特别的冷,可以抄近路上山,先去情人崖,在那棵树上绑红绳,然后再去看日出。除了这几句简单文字以外,还有孟钦时亲手绘制的上山地图,画得歪歪扭扭,秦锦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是个什么路线。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孟钦时顶着s-hi漉漉的头发从里面出来,却看见秦锦已经起了床在穿衣服,原本黯淡的双眼一下子被点亮了,他扔下头上顶着的毛巾凑过来笑眯眯地问道:“你怎么起这么早?不再睡一会儿了吗?”
秦锦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不是要去看日出?”
“啊?!”孟钦时愣了一下,唇角上扬形成一抹明媚的弧度,迅速点了点头:“去!走,现在就去!我给你准备一下!”
随后,这人一阵风似的从他面前扫过,秦锦回过头看着他;孟钦时就像一只兴奋过头在屋子里撒欢的金毛猎犬,摇着尾巴准备着各种东西,能用的不能用的一股脑往背包里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第一次出门郊游的小学生。
冬日的天本来就亮得比较晚,两个人出门时,这座城镇仿佛还沉在睡梦中一般。酒店值班的服务生正在清理门口的积雪,看见人出来笑眯眯的打招呼。沿着唯一一条出去的路往外走,交织在一起的身影被路灯拉长,一夜大雪后的道路被他们踩出了一串串或深或浅的脚印。
孟钦时的体力一向充沛,即使晚上睡得再晚,第二天早上只要起了床就能生龙活虎;而秦锦,本来就没睡好,再加上他向来就懒得动,能静止绝对不会多动一下,刚爬到半山腰呼吸就变得粗重起来。
孟钦时一手拿着从酒店前台借来的电筒,另一只手拉着秦锦:“你看,我觉得我们再走十分钟就能到那个情人崖,我保证,咱俩一定是今天来这儿的第一对!”
秦锦连声喘息着,呼出的气体都在空气中凝结成了白雾,他低着头往上爬,完全没有心情和人交谈,只想着自己究竟是有多头脑发热才会同意和这个人大清早天不亮的就起床爬山;被窝不好睡吗?还是室内的暖气不够暖和?
安安静静地睡到自然醒,然后再起床到二楼的自助餐厅吃个早餐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跟着这条蠢狗出来受冻受累。
积压了碎雪的松树被一阵风扫过,险些落了人一身,呼啸而过的风声碾着人的面颊扫过,那风里似是夹着细碎的刀片,刮得人生疼。
两个人踩着蓬松的积雪一路前行,也不知道孟钦时从哪儿搞来的地图,说是抄近道,实则就是在山林里穿梭,如果不是秦锦这件羽绒服够厚实,恐怕都要被森林里的树枝划烂了。
“哎,到了到了!在那儿!”孟钦时挥舞着手电筒,照向了不远处的那棵高大挺拔的古树,至于是什么品种,他俩也不知道。这棵树被积雪覆盖,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再走近一些就能看到树枝上挂着的红色绸缎,迎风招展。
古树后面就是传说中的情人崖,听这名字倒让人想不起什么浪漫传说,总觉得是有一对情人在这里殉了情。
秦锦往前走了几步,对于这种骗小女生的传说实在是提不起劲,耳边传来孟钦时得意洋洋的声音:“我就说咱俩今天是第一对,绝对是会灵验的,你看......”
话还没说完,从山坡的另一头升起一束光,只见闻澈拖着江慎急吼吼的往上爬,嘴里还不停的逼逼叨叨:“我跟你说,你快点,他们说每天上来的第一对是最灵验的,后面的就没那么灵了!”
然后双方人马同时抵达古树底下,撞了个正着。
秦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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