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们的作息非常有弹性,通常什么时候起床,直接取决于第一堂课什么时候上。
这天早上七点半,302宿舍就响起了各种曲调的闹铃声,又蒙着被子装了一会儿死,估摸着再不起来铁定迟到了,几个男生这才怨声载道地离开温暖的被窝,打着哈欠爬下床。
“艹,我昨天晚上做一宿噩梦,脑袋都大了!”
“我也是啊!梦见被丧尸追,满世界跑啊,就没停下来过,可踏马累死我了。”
“邪了门儿了,我有日子没做过噩梦了,该不会是你们的脑电波传染的吧?”
抱怨归抱怨,鉴于时间紧迫,他们的穿衣速度飞快,挤挤囔囔地冲进洗手间刷牙尿尿,再草草抹把脸,待收拾的差不多了,抄起一会儿要用到的课本笔袋,就往教学楼的方向冲。
谁也没往白玉泽的床位上看一眼。
没必要嘛,这位是三好学生,上课比谁都积极,跟他们就不是一路人。同寝一年多,愣是没摸准过人家的作息规律。都不用猜,他这会儿肯定在教室了。
有这么个奇葩舍友也有好处,期末的时候能带飞,日常上课还能帮忙占位……
显然,过了一晚上,他们已经很心大地将白玉泽的反常举动抛诸脑后了。
带着路上面包屋买的早餐,三个同寝好兄弟气喘吁吁踩着上课铃声进了教室,游目四顾,找白玉泽的位置。
今天上午一二节课是法语,跟隔壁班一起上的,所以学校给安排的教室挺大,在大几十人中找个灰突突地锅盖头,还真得费上点功夫。
“快去坐好,男孩们,我们得上课了。”教他们法语的是个满头银发的法国老太太,教学风格非常生动活泼,向来受学生们喜欢,这会儿就拿着一支白金色的教鞭,往黑板上敲了敲,用法语轻快地连声提醒。
依然没有找到白玉泽的仨人又坚持两秒钟,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选了死亡座位第一排坐好。
装了半节课的鹌鹑,还是孙明先忍不住开起了小差。
他悄悄地盲打了一条微信发到“302沙雕群”:【怎么回事?今天女生们有点亢奋啊?】
其中一个舍友叫王堂的,回得飞快:【艹我正想说呢!刚姚梦雨那嗓子你们听见了没?那嗲的,老子j-i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姚梦雨是他们班班花,外国语学院向来y-in盛阳衰,能在竞争如此激烈的厮杀中脱颖而出,这姑娘刚一入学就被男生们捧上了神坛。平常见多了女神骄傲高冷、谁都不鸟的样子,突然甜的跟喝了半斤蜜似的……不用问,这尼玛肯定有妖气啊!
又一条回复刷出来,孟良:【你们俩长眼有什么用啊!装饰品吗?没看见东南角坐了个外班蹭课的野j-i,正跟那装大尾巴鹰呢!】
孙明:【还有这事儿?老子近视眼你又不是不知道!起的太急忘带眼镜了,老三你把你的摘下来借我用用。】
王堂:【用完给我!我也开开眼!】
趁着法语老太太回身写板书的功夫,孙明戴上孟良的眼镜,悄悄回身往东南角看。
一秒、两秒、三秒……
王堂:【哎哎,差不多得了,看起来没完了还,眼镜眼镜眼镜!】
法语老太太写完板书,先乐了:“英俊的男孩总是魅力非凡,哈?不不不,不用害羞,我得说,就连我这样的年长女士,都忍不住多看几眼,为此甚至差点念错了课文……”
下面学生们都笑了起来。
她眨眨眼睛:“但是好吧,我们还得上课,总是这样可完不成教学任务了。那不如顺应民心?第三排靠窗的那个帅哥,对对,就是你,请你站起来回答几个小问题好吗?”
白玉泽站了起来。
今天的阳光非常好,透过大块的玻璃柔和地照进来,给他镀上了一层绒绒的金边。窗台上正懒洋洋地趴着一只黑色的大猫,毛皮好像锦缎般光泽柔顺,有着绿莹莹的眼睛,长长的尾巴在他的肩膀处晃来晃去,别人谁逗也不理。
见白玉泽突然起身,它也弓起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接着轻盈无声地跳到了他的桌子上。
每个大学都有类似的“听课猫”、“学霸猫”,一般只要不乱叫乱跑,也没人会特意驱赶它们。但问题是这只猫太漂亮了,以前也没人见过,刚还有人怀疑是不是男神私养的,卧槽感觉他们的形象气质太搭了吧,都美的那么邪气……
方才只能偷偷摸摸看,现在善解人意的法语老太太把人叫了起来,哈哈哈就能光明正大地看了。
“首先得确定一下,你听得懂我说的法语吗?我假设你是第一次来蹭课?”
白玉泽的法语口音非常漂亮,但他的话却让很多人觉得自己是幻听了:“我想我是听得懂的,路易斯夫人,我就是这个班的学生。”
——骗鬼呢吧!他是这个班的学生?除非他们集体失了忆!或者以前就是个瞎子!
显然法语老太太也当这是个玩笑:“亲爱的,蹭课可一点都不可耻,学校的任何课程都是开放的。或者你是其他大学的学生?介意告诉我你的法语老师是谁吗?你的口音真的非常迷人。”
302沙雕群:【卧槽我怎么觉得他的声音有点耳熟?长得也有点眼熟啊!】
302沙雕群:【不不不一定不是我想的那样……】
白玉泽神态非常放松,跟桌面上那只慵懒的大黑猫如出一辙:“我的确是您的学生,我的名字是白玉泽。”
台上法语老太太懵逼地回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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