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其实有些哭笑不得,长离修为高过他一大截,云逸却反过来要他照顾长离。
而今回想起来,他却隐隐明白了什么。
此刻追问着旧事的长离,看起来再也不像以前那个坚不可摧的人偶,反而显露出一丝脆弱和无措。
而后,他又想到长离之前遇到了钟明烛,心道莫非是因为这个长离才一反常态,想要知晓自己失忆的原委。
“小师叔,那魔头和你说了什么吗?”一提到钟明烛,他嗓音中就多了几分恨意,“她是不是又编了什么故事?”
“没有。”长离摇了摇头,“是我想知道。”
龙田鲤原本一直沉默不言,闻言又叹了一口气,缓缓道:“离儿,当日钟明烛大开杀戒,你被她伤及灵海,才会遗失那段记忆。”她起初语气中尚有几分迟疑,而后则愈发坚定,“不过忘了对你来说不失为一件好事,可以不受心魔所扰,就算想起来,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长离不语,以前,听过龙田鲤的教诲,她至少会答一个“好”。
龙田鲤见状便道:“你也累了,先回房好好休息吧,切莫胡思乱想。夺剑之事,我们稍后再行商议。”
说罢她就起身离开了,风海楼犹豫了一下,对长离道:“小师叔,太师叔说得在理,当务之急是先养好j-i,ng神,我先告退了。”说完他就跟了出去。
长离抬起头,看着顷刻就空空落落的屋子,良久,忽地叹道:“可我想知道。”
只是人走楼空,这几个字,无人听得。
“太师叔。”风海楼追上龙田鲤,他注意到龙田鲤看起来脸色不太好,便硬着头皮道,“弟子有一事不解。”
“何事?”龙田鲤虽是女童模样,可毕竟是天一宗地位最高的三位大长老之一,言语中总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风海楼稍犹豫,便壮着胆子道:“关于小师叔的伤……她……”
他继承宗主之位后,门中大小事务皆由他定夺,时间久了,他就察觉到一些以前没有注意到的事,比如说弟子卷宗中独独没有长离的,他没有办法查到长离的修炼之法,同样无从知晓那些年她在天台峰过着怎样的生活。
长离的修炼似乎单独由三位大长老负责,这和其他弟子都不一样。此前他事务繁忙,便没有过多追究,今日见到长离的异状,不由得在意起来。
“当时小师叔是因为受了重伤才——”
“此事无需多虑。”龙田鲤打断了他,“目前你应该把j-i,ng力放在寻找你太师伯的下落以及对付钟明烛一事上,至于离儿,我们自有安排。”
风海楼自云逸那听说过,龙田鲤虽然在三位大长老中最为年幼,看起来没什么威慑力,可做派强硬远甚木丹心,此时他才惊觉云逸所言当真半点不假。
龙田鲤并未摆出严厉的姿态,可每一字都蕴含着不容辩驳的强势,他不敢继续追问,只得低头恭恭敬敬应道:“是。”
下一瞬,他只觉一阵风拂过,抬头一看,龙田鲤已失去踪影。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忖道:小师叔天赋异禀远非常人能及,说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也不为过,三位大长老将其与其他弟子区别开必然有其道理,当年师父亦无质疑,我又何必多事。
而龙田鲤所提的另两件事,才是眼下最为重要的。
下山前,风海楼与吴回相约在天虞峡谷入口附近汇合,可当天一宗弟子抵达那处后,却不见吴回踪影,只发现一些指引方向的法印,那法印是吴回所留,龙田鲤率领一小队弟子依照法印方向寻去,最终到了朔原东南的裂谷附近,法印到那就终止了,可他们仍是没有找到吴回。
龙田鲤在那发现了几条剑痕,她认出其中两条是吴回的剑,自其中能感受到天一宗的灵力,还有一条则是他人所留,看起来功力竟与吴回不相上下。龙田鲤推测是吴回在等待时发觉异常,追踪至此后与人相斗,只是之后如何就不得而知了,她担心吴回遭人暗算,于是与风海楼商议后,就令弟子兵分几路在朔原搜寻吴回的下落。
谁知道非但没有找到吴回,倒是y-in错阳差令长离遇上了钟明烛。
一想起来风海楼就有些后怕,长离虽有化神修为,可要与钟明烛为敌还是有些勉强,他心想:必定是那厮另有图谋,才会假意与小师叔结交而不是直接下手谋害。而后他又疑道:天一宗已落魄至斯,不知她还在觊觎什么。
风海楼思来想去都寻不到缘由,只能将之归咎于钟明烛的心狠手辣上,他念及天一宗此行的目的,面上不禁浮现出忧色。
钟明烛在附近出现,说明有关苍梧剑的消息极有可能就是她的y-in谋,如此一来,珍宝阁脱不了干系,可他却听江临照说那珍宝阁的老板是值得信任之人。
江临照和慕云假扮的叶沉舟交好,如今真正的叶沉舟重掌身份,也乐得与这位出类拔萃的逐浪城城主保留友情,又因形势需要,交代过江临照一些有关珍宝阁的事。江临照信任叶沉舟,是以对方说慕云是可信之人,他便也不会起疑心。
“不管怎样,天一宗此次有备而来,也无需惧她。”思忖半晌,风海楼忽地如此自言自语道。
根据可靠情报,陆临、百里宁卿以及竹茂林全部在西南,钟明烛虽诡计多端,但天一宗若步步为营,她也难以寻到机会。
目前江临照已表示会全力协助天一宗,他、龙田鲤以及长离单打独斗都不是钟明烛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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