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离点了点头:“前不久在朔原见到你时,我还以为是当时风势较弱的缘故。”
“其实也没什么玄机,修士飞行,先御剑,后御风,天气平和时的风能御,此处的风自然也可以。”钟明烛笑道,“这山崖间的风乱而不断,和其他地方相比,只不过是弯子绕多一点罢了。”
“原来如此。”长离若有所思道,“那我也可以?”
“自然,只不过需要时间。”钟明烛牵着她往前走去,“我毕竟在这待了几百上千年,对这里比你们都要熟悉一点。”
“原来有那么久。”
“世人都以为我住在昆吾城,其实那里才是我的居所。”钟明烛指向北方,“朔原最北那座山,我的家当都在那。”
长离顺着她所指方向看去,在谯明山顶,四下本应一览无余,可因为风雪之故,她极目远眺也看不到钟明烛所说的那座山,不禁寻思道:这里已寒冷至斯,再往北,也不知会是什么模样,当真可以住人?
“以后我可以带你去看看。”钟明烛注意到长离的好奇,“别看是座冰山,里面可温暖得很,我上次回去,还带了几尾鱼过去,也不知现在有没有长大些。”
“那里就你一个人?”
“有些灵兽,陆临他们偶尔会去做客。”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钟明烛摸了摸鼻子,眼中竟显出淡淡的不甘来,“原本我也想学陆临的样子,在那建一座自己的城池,那多威风,可招募来的工匠都受不了途中严寒,只能不了了之。百里宁卿那家伙还嘲笑了我好久,说我的窝比她家草棚都不如。”
长离看出她神色中的惋惜,心一动,想也不想就道:“我可以再带些花去。”
她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说“花”,那个字好像已潜伏在她心中很久。
钟明烛微微一笑,牵着她的手握紧了些:“也许我们可以种些桃花,以后就不必千里迢迢赶去桃源看了。”
“我们……”长离念着这两个字,只觉心口有暖意流过,唇角不禁浮现出浅浅的笑意。
走到一块被劈开的巨石前,钟明烛松开长离的手,上前几步,取出几枚灵符贴上石面,而后画出一连串符号将灵符连起来。
“这是你云师兄最擅长的回溯之阵。”不等长离发问,钟明烛就解释起来,“当年我拜入天一宗门下,得他指点,可谓受益匪浅。”
长离想起了云逸,在祠堂思过时,她能在玉牒上窥见那些弟子的模样,其中,云逸是她唯一认识的,只那时候她失了记忆,不明白那些弟子其实都已亡故。
“他,云师兄,是宗主,所以偶尔会来看我。”她缓缓道,“每次他都会问我过得好不好,或者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她情绪很淡,对云逸也说不上多亲切,如今回想起来,那些平淡的回忆却在心底激起轻微的痛。
钟明烛轻轻抚上她的背,叹道:“他是个很好的人。”
“听木师叔说,云师兄生前正在钻研回溯之阵,若非……”长离顿了顿,“若非飞来横祸,说不定能寻出羽渊仙子的党羽。”
“哦?怎说?”
长离便将木丹心告诉她的事一一转述给钟明烛。
“木师叔说他离开云浮山时,阵法布置已临近尾声,不过因为线索极少,云师兄修为不够,须化神修士相助才能发动那个阵。”
“竟是这样。”钟明烛勾画出最后一道符文,眼底闪过一抹冷意,可看向长离时,那抹y-in冷却被藏起来,“我们先看看这山顶发生了什么吧。”
只见光芒一闪,巨石断痕处飘出几缕血气,随后,淡淡的虚影出现在雪地上。
时隐时现的虚影无法展现出全部经过,只是已足够钟明烛窥见自己想要的。
三个身着黑袍的修士袭击了柳寒烟。最后,柳寒烟斩杀了一人,突出包围逃走了,从身法上看,她多半受了伤。
“重霄剑果真名不虚传。”钟明烛感慨道,“经过数万年的灵力式微,竟还有如此威力。”
“不是柳寒烟?”
“有了重霄剑,她功力才能j-i,ng进至斯。”钟明烛取出一把灵石,挥洒投掷于各处,似是想令虚影更加清晰,“只不过能够得到重霄剑的认可,她也算是很了不得了。”
长离“嗯”了一声,正想问钟明烛为何要重现此景,手中突然多了一物,她一看,发现是一截树枝,不过枝桠周身剑气缭绕,散发着慑人的气息。
那俨然是一把剑。
“这是?”她不明白钟明烛为何要递给她一把木剑。
钟明烛笑了笑:“你的灵剑断了,先用这凑合吧,虽然比不上真的苍梧剑,却也足够锋利了。”
原来这就是她用来引出天一宗、被谣传为苍梧剑的木剑,当日掳走长离时,她顺手将这柄剑也带走了,替慕云解决了这个烫手山芋。
而后,她摊开手,掌心窜出一簇火苗,映得她眼中沾染上血似的绯色。长离立即感受到了战意。
“还躲着干嘛?想和这山一样千古不衰么?”伴随着钟明烛嘲弄的话音,她掌心的火光忽地流星似的飞向先前所掷的灵石处。
只一瞬,无数红线勾连起来,在地上刻出巨大的灵纹,光芒最盛处,血色荆棘猛地刺出,撕开风雪,在大片素白中勾勒出淡淡的绯影。
虚空中传出几声轻微的声响,而后,长离就看到有几点血落在雪地上。
两道身影在她们附近显出轮廓,其中一人捂着肩膀,血不住滴落,在雪地上留下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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