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巷子有不少酒肆,不过酒肆门前放置着栀子灯,还有许多浓妆艳抹、打扮一新的女子坐在二楼的窗户边互相讨教诗词曲赋,偶尔传出一阵笑声。
不过也有站在门前互相骂架的男女,安桐上前凑热闹一听方知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竟是背着妻子出来寻欢作乐,被凶恶的妻子找上门来了。再一打听,方知此处是桃江有名的“私窠巷”。
所谓私窠便是指不经官府管治,在自家做皮r_ou_买卖的娼妓。虽然此巷中还住着不少官妓和有皮r_ou_买卖的酒肆,但还是以私窠子为主。
安桐活了两世,这还是第一次踏入这等地方。
仿佛觉得此地甚是污秽肮脏,任翠柔等敦促着安桐快些离开这私窠巷。
从巷中出来后,不少人看着她们的眼神都带着一丝 y- in 意,让安桐很是羞恼,也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好奇就走进去。
忽然,安桐想到了许三的事,她偷偷地看了许相如一眼,见她面色如常,也不知道她心中会作何感想。从方才听到的信息来看,私窠子无疑是最下等的娼妓,因价钱便宜所以为了营生得一日接待许多人,如此一来,时日一长便有不少人得了病的。
许三虽不是总流连在此地,身为他的女儿,许相如该有多难受?
安桐正要说什么,脑海中却闪过一些画面,这画面极为熟悉,隐约与私窠巷有关,仿佛她昨夜做的噩梦便是如此。她绞尽脑汁,慢慢地便想起了许多事情。
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会觉得那些画面极为熟悉了,一来是她前世听闻许三沾赌的行径时顺便听到的一些相关的琐事,二来她在那些书中也看过类似的场景描述。
只不过她重生后,便将这些是忘得一干二净,若非做了噩梦以及到此地来,她也想不起来……
成康四年,许三已经被赌坊的债主追上门来讨债时,许家已经没有什么积蓄可以替他还债的了。还不了赌债的后果便是许三被错手打死,许王氏和许相如险些被赌坊的人押去卖身抵债。
后来安桐从安里正的口中得知,江晟安在出手帮许家解决了赌债一事时,还查出了一件事,原来县城中有酒肆与赌坊的人互相勾结,利用酒肆内的娼妓或者是私窠子引诱那些没钱寻欢作乐的人去赌。
初始,那些人总是能赢钱,而赢钱后也基本上花在了那些娼妓、小姐的身上。后来他们沉沦其中,便开始连着输钱,等他们想抽身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这是人的欲念和贪念结合在一起所生出来的恶果,律法上并无庇护这等败类的律令,故而赌坊依旧开着,那些欠债的人则依然得还钱。不过因江县尉的介入,那些赌坊最后也不敢再行此等事。
至于书中为何会记录到这段事情,安桐还是没能回想起来,她觉得自己忘记的又何尝只有这些情节。她在死后、重生前的那片混沌中时,必然知道了更多的事情,可却不能尽数回忆起来!
回忆前世之事以及窥视书中的情节的后果便是她的头痛症又发作了。许相如见她面色煞白,也不管心情如何凝重,忙扶着她回到马车上,又让马车夫驾车到最近的医馆。
“怎么好端端的又发作了?”任翠柔也很是着急,要知道安桐已经有一个月未曾发作了,并且一直都吃着补身子的补品。
许相如拧眉:“她总是如此?”
“嗯,小娘子每日都得喝药汤调养身子,本以为好了一些,怎料……”
许相如握着安桐有些发凉的手,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并无感染风寒的迹象,便问:“除了头疼,可还有何不适?”
“……有些冷。”安桐掀了掀眼皮。
这马车内穿得最多最厚的便是安桐,唯一的斗篷都在她身上披着,实在是没有别的衣物可以给她取暖的了。许相如想了想,将她搂在怀中,如此一来,也可令她有一个温软的位置好好阖眼歇着。
“许相如,你身上怎会这么香?”安桐背靠着许相如,脑袋一歪便是许相如的脖颈位置。
“你不头疼了?”许相如反问。
“疼。”
“那就闭嘴!”
任翠柔看着她们,心里越发不确定这两人从前是不是真的不对付了,而邵茹看向她们的眼神则有些羡慕和复杂。
到了医馆,老郎中给安桐看过后,决定给她施针,毕竟已经不是第一次头痛,却还伴随着生寒的病症,不施针只能使得头痛的病越来越严重。
安桐想到要自己满脑袋c-h-a满了针,便不乐意:“我喝些药汤便好了,无需施针。”
“不行,必须得施针!”老郎中性子倔强固执,她不肯施针便不让她走。
“这是宋太丞,他的医术信得过!”旁人劝道。
太医丞乃是医官,曾经在禁中太医院任职,而宋太丞是老了致仕还乡,闲来无事,只好重c,ao旧业。他的招牌便足以说明了他的医术,也正因为地位高,收费也高,故而寻常人家很少会前来看病的,否则他还不一定有空替安桐施针。
“你去帮忙买两串糖葫芦回来吧!”许相如对邵茹道。
邵茹动了动嘴唇,没说什么,转身出了医馆。而安桐则因许相如的话而更加不满:“你把我当孩童哄了么?”
“我至少哄你了不是?”
安桐仔细一想,让许相如低头哄她,这真是难得!她心情好了不少,也乐意接受施针了。
施针的过程并没有安桐想象中的痛,毕竟她头疼得已经无法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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