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摘下战盔,面容俊美,狭长双眸目光清冷,抬头打量紧闭的大门以及城墙上的众人。
“垣州侯,大宣待你不薄,你为何领兵来攻?”
君霁开口,问了第一个问题,双眼死死盯着他,就差咬牙切齿了。
“天子,垣州税赋是别州的三倍这叫不薄?十七年前强逼我长姐入台城这也叫不薄?十年前强令垣州割了泉城一线五个城池也叫不薄?”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陆珺濯听了他这话才想通,为什么垣姬会把他偷出宗庙送出台城,原来是被逼入宫心有不甘。
他看向君霁,这些事发生的时候,君霁还没有登位,加上穆朔一向粉饰太平,他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税赋三倍的说法,就算垣熙承爵之后励j-i,ng图治,压力也很大,怪不得要反。
“何来三倍税赋?去年垣州水灾,不是免了今年的粮税吗?”君霁偶尔也会关心政事,三公会把重大事项做成条陈,命专人整理成册供他翻阅,卿事寮所有官员核了又核,数量皆核查准确,条陈才会到他案头。春税之时,秦卓岚还因此受过嘉奖。
两人城上城下喊话这么久,才惊觉似乎哪个环节出错了,两个人都被蒙在鼓里。
这仗若是打起来,那当真是稀里糊涂的。
云飞昙转身想要开口,被陆珺濯拉住了手,看着他摇了摇头,“大人,再等等。”
稍一用力,云飞昙就被他拉到宇墙后,陆珺濯问他:“大人也知道垣州的监督官是齐家人,齐氏向来擅于做账,秦卓岚为什么能看出春税的问题,而且今年垣州是免了税粮的。他看出的问题是什么?垣州交的粮去了哪里?”
“你是怀疑秦大公子与齐家人有交易?”云飞昙听他这么说才想起这事若不是如此,难道是齐家故意为之?
尧都派出的政令一般先呈于监督官,再由他们向州侯传达,州侯的上书,也是由监督官通过驿站直送尧都,最初监督官权力是很大的,最近几年才有些变化,有些州侯的上书也能到达天子的案头,比如关于去年垣州水灾的上书,若是十几年前肯定是会瞒而不报。
“我是怀疑为什么今年秦太保突然与太傅亲近起来,打破以前的平衡。”
两人躲在宇墙后分析一番,暂时没有理会那边君霁又说了什么。
垣熙在城下略有些不耐烦,拉车的马打了个响鼻,四蹄踏着城门前的石板路,传来嘚嘚的声音。
他狭长眼眸眯起,就在不久前他接到消息,温商被摛入了尧都,若不是因此,大军没这么快赶到城下,他令大军急行军几个时辰,路上连水都没有喝一口,现在他没有看到温商在城头,又担心他有事,耐心都快耗尽了。
突然城门开了,几人从门中骑马而出,后面还有一辆马车,君霁当先一人,与后面的人错开一个马身的距离。
这小天子还挺有胆气,现在敢出城门。
垣熙挑眉,立于马车上不动,等他们近前来。
“垣侯。”云飞昙停下马,走到车前行礼,他身后,陆珺濯驾着马车,车上穆铖押着一身狼狈的温商。几人都没有带随从。
“云大人好手段。”垣熙一眼就看出温商的异样,遇到云家人准没好事。他双眼微眯,仔仔细细地把温商看了个遍,确认他受伤不严重,才放下心来。
“如此对待温将军,实在事出有因。”
云飞昙走过去,握住温商的手稍一用力,解了他的内力,转身说道:“这就是天子给垣侯的诚意,请侯爷入城。”
“慢着。”垣熙唇角上扬,看了看身后大军,而后双眼直视君霁:“天子允许我的大军入城吗?”
“你!”君霁怒瞪他,把尧都当垣州岛了吗?
之前在城楼上,云飞昙说服他出城迎接垣熙,若是能把误会解释清楚,不动干戈,对尧都来说也有了转寰的余地。
君霁心想外祖不在,能信赖的人不多,若是现在与垣熙打起来,损兵折将,万一朝臣中有人心怀异心,处境不妙。
他毕竟没有上过战场,刚才被齐哉一激,头脑一热就上了城头,看到城门前黑鸦鸦的垣州军,心里还是有些悚然。但是他面薄,不敢表现出来。
云飞昙正好给了个台阶让他下。
穆铖本来不同意,但是被陆珺濯拖到一旁嘀咕一阵,不情不愿地同意了。
“你最好说的是真的,否则我会连你也杀!”他揪着陆珺濯的衣领威胁。
垣熙兵临城下,一是因为税赋问题,二是为了带回垣姬和温商,若是可以不战而实现目的,自然再好不过,他并不是一个好战的人。
“温商,你领军五里外扎营,我入城。”
他沉吟片刻,朝自己的手下大将下令。
“侯爷,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信不过他们。”温商快速走到他面前拦住他,眼神中有祈求。
垣熙伸手拍他的肩膀,与他错身而过,“你现在听令,我还能不追究你擅做主张。”
他的手稍一用力,把温商的肩膀往下按,两人对视一眼,他的眼神坚定,毫不退缩,不一会儿,温商败下阵来。
他不甘心地道:“我只在城外等一天,若你不出来,我必攻入尧都,踏平金龙台!”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的决心,也不会小看他。
陆珺濯牵过一匹马,把缰绳递到他手上,“将军放心,不会有人对垣侯不利。”
他心里微乱,接过缰绳,深深地看了一眼垣熙,才翻身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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