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诊室很安静,梁言开了灯,把门一关,就抱着手坐在了椅子上。
“来吧,开始吧。”他冷冷道。
“说慢点。”梁言靠在椅背上,姿态悠闲,“一条条说,都说清楚了。”
“我……”季秋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梁言也不急,只等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这样吧,”梁言拿起一旁的听诊器,百无聊赖地端详起来,“那我来问?”
“——为什么标记我。”
季秋也没想到第一条便如此直击灵魂,还想做最后的挣扎:“我,我……”
“你?”
梁言一手把玩着听诊器,听筒一下一下有节奏地击打着掌心,表情看不出喜怒,另一只手扯着听诊器的橡胶管,动作闲适,又像带着什么暗示。
“别打!别打!!!”季秋用双手护住额头,大声道,“你说你不介意的!!!”
“……嗯?”
季秋屈着手肘环在耳朵上,像是怕说慢一点梁言就要动手了,连忙补充:“我是有原因的!!而且上次给你发信息!你说不介意我骗你的!!”
“哦。”梁言思索了一下,“好像有那么一回事。”
季秋惊恐地看着梁言手里的听诊器,生怕下一秒他就会变成一只小羊,而听诊器就是那皮鞭,不断重重地打在他身上。
牧羊人·梁言重新坐好,扯了一下嘴角:“不如你重新看一看聊天记录。”
季秋疑惑:“?”
“你当时问我,要是发现有人不小心骗了我,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原谅他。”
季秋如临大赦,抓住了关键点:“对!你说你不会!”
“是啊,”梁言重新给了个注解,“我的意思是,会生气,不会原谅。”
季秋:“…………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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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季秋终于在梁言冰冷的目光里缴械投降。
“好吧,我能说一部分,但有些东西现在还不能说。”季秋重新放松,压低了音调,不再是平时装得绿茶兮兮的语气,也没了那一堆花里胡哨的,ao作,再开口时梁言也有一瞬的惊讶。
对方的声音略微低沉,举止得体,梁言突然觉得之前那人所有的声线都是装出来的,如果季秋一开始就这么跟人说话,说不定就算不出示身份卡,应该也不会有几个人认为他是oa。
“我的身份卡的信息的确是oa。”季秋说,“这个算是我钻了一个空子吧。”
“至于信息素什么的,我就不瞒着了,反正你也早闻出来了,那些甜味儿都是假的,我真实的信息素……可能不太好闻。”
梁言皱了皱眉。
其实季秋的信息素也不全是迷迭香的气味,在独特的辛香里,又掺了一些淡淡的草木香。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之前第一次在实验楼看到你,真的纯粹是巧合,我刚准备出隔间,你就来了。而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别的alpha欺负……就释放了一点点。希望没有让当时的你太难受。”
是了,当时这人释放完了信息素,还不忘重新补一点假的气味,然后等周嘉鹏走了以后装作受惊的小羊一样扑上来颤抖。
想起这人浮夸的演技,梁言话都不想多说,只点点头,让他继续。
“后来……解剖楼的事儿,其实不是偶然,我出了医院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又担心你心太好还是答应过去,就跟着来了。”季秋伸直腿,头枕在椅背上,望着头顶惨白的天花板和吊灯,“不过也怪我莽撞,手机都忘了拿,最后拖了这么久才开了门。”
梁言回忆起什么,斟酌地问了一句:“我当时好像睡着了……后来总感觉有信息素的气味,是你?”
季秋沉默了一下,点头:“是。”
梁言心情其实也挺复杂。
自己被临时标记了这事儿肯定不能轻易饶过去,但好像除了这件事,季秋作为一个o……不对,一个alpha,对他所做的事几乎都是极有分寸感的。
他想起第一次在卫生间,自己信息素收都收不住时,季秋有点慌乱、不敢触碰自己的动作,想来也是害怕出什么意外吧。
“但是……”梁言沉吟两秒,没忍住,“那你整天往自己脸上贴金算是个什么事。”
“呃。”季秋有点尴尬地咳嗽了两下,然后原本还挺正常的人又开始扭捏起来,“那个,我这不是,想把你的注意力引开,不要怀疑我么……”
“别演。”梁言斜睨了他一眼,季秋已经习惯性地准备绞手指了,目测再不阻止下去这人又要戏瘾大发,“这儿没人给你搭戏台。”
“哦。”季秋忍住不哭。
好在梁言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口舌,毕竟回忆起来自己都觉得羞耻。
窗外的暴雨似乎小了一些,因此从屋檐滴落下来的水声逐渐变得清晰可闻。
两人在这一刻都没有说话,而季秋在数到第十下残留的水珠落在地上的声音后,收起长腿,站了起来。
“我知道这事儿是有点过分。但我暂时还不想暴露我的第二性别,如果……如果你没有那么讨厌我,我还是贪心地希望,你能暂时为我保守这个秘密。”
季秋走到梁言面前,说道。
梁言抬起眼看他,大概是姿势的原因,自己坐在椅子上,而季秋站在自己身前,白炽灯只来得及给他的轮廓镀个边,就被遮住了,季秋低着头,在这一刻显得异常高大,有一种alpha天生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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