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骂到最后,也不会有谁主动认输的。
因为猝不及防收了零食,让小呆瓜取消订单他也不取消,欧尔当然就不好意思聊完之后就立刻删了人家了。
实际上,即使没有零食的事,欧尔也没打算把对方删掉,他想监督小呆瓜彻底贯彻自己指导的方针,斩断这错综复杂的狗血关系。
小呆瓜非常听话。
除了刚加上这一天一口气聊了三个小时之外,他们每天都会聊两句,时间没像今天这么长,但也总有一个来小时了。
一周之后,小呆瓜就回来报告说他已经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处理好了。
欧尔深感欣慰,头一次好声好气地夸奖了他,也没有因为事情了结就把他删了。
每天和小呆瓜聊天的习惯也保留了下来。
这个时候的欧尔已经和法安很不亲密了,他是alpha,唯二的亲人父亲也不管他。他全天寄宿在学校,连周末也不怎么回家。
这不是说他孤僻,作为他们那个小圈子里的领头a的欧尔一直以来都拥有很多朋友,但他的朋友都是alpha,有些话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也难以倾诉。
那些被欧尔自己斥为“软弱”“无用”的情绪,其实是任何一个人都会拥有的情感。但绝大多数时候,alpha们不会将它们表现出来,就算是在一个人独处的空间,或是对着最亲密的兄弟。
也许只有在充满爱和纵容的母父的怀里,他们才会真正的“软弱”一次。
不过对于欧尔而言,他早早已经失去这个机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历过十分狗血的故事的原因,小呆瓜对于他的情绪令人惊讶的敏感。
欧尔大多数时候和小呆瓜聊天是愉快的,只有在心情低落的时候才会显得例行公事。他不会因为心情沮丧就不回对方消息,这么做太明显了,把反常明明白白摆到表面上来,无异于直接告诉别人自己的状态不对,以求得他人关心。
其实他例行公事的敷衍也很不明显,因为他平常语气就很冷淡,看起来大概是没有什么差别的。
可每一次,每一次小呆瓜都能j-i,ng准地感受到。
小呆瓜一开始碰到这种情况很着急,隔着屏幕欧尔好像都能感觉到对方“绕着自己团团转”,不过由于欧尔总是什么都不说,小呆瓜最后就只能安静地陪着他。
安静不是指真的不说话,而是在欧尔心情低落的时候,小呆瓜会照常先问一问原因,在他习惯性地沉默之后和他谈一点别的事情。
那些事情很杂,可能是小呆瓜自己的,也可能是社会新闻,或者别的什么。都是平常又不无聊的话题,琐碎而温暖,往往和他聊完之后欧尔的情绪就会平复下来,甚至忘记自己的低落的原因。
高中时代的年纪,特别是天性好斗的alpha,情绪的骤然变化是很正常的事。他们的信息素发育不如oa已经能很好的维持自己的信息素水平了。而傻瓜alpha们还会因为忽高忽低的信息素而心绪起伏,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打一场架。
经过这么久的聊天,欧尔也发现了,他一开始对小呆瓜的定位有些问题。
拥有那样狗血故事的小呆瓜,那应该就是个小呆瓜。但实际上,消息往来间,欧尔发现对方理智,懂得分寸,绝不试探他人隐私,平和而温柔,一点也不像可能会陷进那么狗血的关系里的人。
不过他也就是心里奇怪一下,没有怀疑什么,更不会把这个问题直接问出口。
一件事是怎么发生的,这谁知道啊!
就像在某一天,某个忽然被不知名的情绪袭击的早晨,欧尔坐在窗台上,对着尚未完全亮起的阳光、微凉的空气和玻璃上凝成的曦露,第一次回答了再一次察觉出他情绪不对的小呆瓜的问话。
“我觉得孤独。”
他打上了这样的话。
屏幕上,是并排着的两条消息,上面那条是小呆瓜的,下面那条是他的。
-你为什么不高兴?
-我觉得孤独。
高中时代的欧尔,曾经在兄长订婚之后,其他人对兄长及其般配的未婚夫真诚的祝福声里,父亲的放养式管理中,该死的信息素的影响下,深刻的感觉到孤独。
所有的年轻人都总有一段时间会经常性的感觉到这种情绪,等他们成长之后,这种情绪带来的影响随之消减,在回头来看的时候无法理解当时的自己。每个孤独的早晨或者深夜淹没在时光里,大概只有偶尔梦回的那刻能忽然记起当时的感觉。
小呆瓜有一阵子都没有说话。
不知道是被欧尔的第一次回应震傻了,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这句话。
这是欧尔在孩童时期之外的第一次示弱,但连他自己也觉得意外的,在小呆瓜始终沉默的这段时间里,他并没有感到不安、羞窘之类的情绪,更没有撤回消息,而是任它安安静静地摆在那。
并且,有了这么一条已经发送出去,对方已经看到的消息,孤身一人坐在窗台的欧尔,也没有觉得那样孤独了。
许久之后,他等到的是小呆瓜的一条长长的语音消息。
这条语音消息的开头完全表现出了小呆瓜的茫然失措,他起了好几句话的开头,好像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更不好做出安慰,于是——
于是他轻轻的,隔着屏幕为欧尔哼唱了一首歌。
那像是民谣,欧尔没有听过,有点像域外的调调,有别于帝国对歌曲音调的编制习惯。为他哼着这首民谣的嗓音低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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