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罔听力超绝,对街医馆萱草堂里面掌柜的算盘,池罔全部一字不差的听清了。
他听到萱草堂掌柜说:“你为了老父亲几十里山路一路跑来,我们萱草堂见你这等孝子,也不禁动容,我做主了,你老父亲这次诊费、药费都不用出了,就由我们来承担,你安心伺候老父亲,绝不让你有后顾之忧。”
那农夫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一听大喜过望,连忙道谢。
萱草堂掌柜终于说出了目的:“你可认识兰善堂里那大夫?”
中年农夫义愤填膺道:“我路上见的那个大夫就是他!”
掌柜的慢悠悠地说:“兰善堂常常贬低我们不如他们医者仁心,源远悠长。可是事实摆在面前,是我们愿意救治了你父亲,而他们呢?却有这样见死不救、医德败坏的大夫,真该让明眼人都瞧瞧,兰善堂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这农夫本就不想善罢甘休,此时被萱草堂的掌柜当了枪使,立刻跑到兰善堂这里来闹事。
他见兰善堂关了门,就在门口闹出了好大的动静,周围的镇民都被他吸引了过来。
中年农夫扯着嗓子大喊:“你出来,我们算一算你刚才对我老父亲见死不救的账!”
众人一下子轰然议论开。
门外面响起一个声音,“哎,你瞎嚷嚷着什么?我们兰善堂今天关门,你想泼脏水,也不能这么泼!”
说话的人,正是那兰善堂的掌事胖大夫,他关了门后觉得不放心,就偷偷跑回来查看,正赶上了这件事。
中年农夫指着池罔,“就是这小子,你还说他不是你们的大夫?可怜我父亲一大把年纪摔断了腿,老人家疼成那样,你知道他张嘴说什么吗?”
旁边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帮腔道:“这位大兄弟,你说说呗,让我们父老乡亲一起评评理。”
那农夫见人这么多,顿时来了兴致。人群中更是有好几个萱草堂请提前请好的托儿,一捧一哏,简直像说相声一样,就把刚才池罔见死不救的经过,添油加醋的说出来。
池罔合上了医案。
真是无聊极了。
粗心简陋的设计,一目了然的用心。
如此破绽百出的局,还需要他亲自来解决吗?
这个时候,池罔有一点怀念他当年做国师时,那群机敏伶俐、闻弦歌而知雅意的下属了。
兰善堂这位胖大夫医术不行,办事也办不明白。
遇到这样的事,他居然让这农夫当着这么多人,在兰善堂门口抹黑了这半天。
若是池罔当年的人在这里,早不知有多少办法让农夫闭嘴,再把是非清白当着大家的面,清清楚楚地辩个分明了。
胖大夫尚未搞清池罔的身份,刚才被他赶出自己的医馆,对这个人便有些说不出来的深深忌惮,正好碰上这个机会,便想把来路诡异的池罔与他们兰善堂摘干净。
他张口便道:“这可不是我们的大夫,你看清楚了,我们今天是关张的,这人如何自己进去,可和我们无关!”
池罔听了他这句话,差点被他蠢笑了。
胖大夫打开门,作势般大声叫嚷:“你怎么回事?怎么敢随便翻用我兰善堂的医案?”
池罔只淡淡的说:“你呼吸的地方,仍有刚才那瘟疫病人的气息,你刚刚摸过的竹椅子,他们坐过。”
胖大夫气势汹汹的动作一僵。
“怎么,你又不怕瘟疫了?”
胖大夫小心翼翼的退出兰善堂,在门口外大喊:“我要报官,你擅闯兰善堂,一定是不怀好意!”
池罔合上医案,起身走了出去。
看热闹的小镇居民,看到兰善堂里走出了一个面生的小大夫,小大夫模样清俊,作为一个医者来说,看上去年纪也有些太小了。
看见他出来,农夫一脸愤怒地指责:“既然没学几年医术,就不要出来害人!医术这么差,就赶快回去做个药童,先把药认明白了再来吧!”
池罔站在门槛边,天上的阳光打在他的半边脸上,一时竟难以分辨他的表情,“医术……差?”
他迈出第一步,声音清朗:“病源肾开窍于y-in,若劳伤于肾,肾虚不能荣于y-in气……”
池罔慢条斯理地走到农夫身侧,“……故痿弱也。就是俗称的阳痿。”
农夫:“……”
池罔的声音,低至只两人可闻,“看你脸上黑气就知道,你这毛病,不是一年两年了吧?”
中年农夫惊慌失色。
池罔微微一笑:“说实话,你还想治吗?”
看热闹的人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顿时息了声,仔细的打探着这两人。
中年农夫脸色忽红忽黑,几次变化,显然是纠结极了。
“拖得越久越治不了,偷偷告诉我,你娘子嫌弃你吗?”
农夫:“……”
“你现在还是有救的,但是再拖一会儿,可就不好说了。”
池罔眼皮一动,提高声量,慢慢地一字一句道:“男人这毛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别别别!我治!我想治还不行吗!”
大庭广众之下,农夫实在丢不起这个人,崩溃道:“我求求您别说了!”
池罔神色和蔼:“兰善堂的阿淼大夫专擅此科,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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