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棠微微怔住,有些愣愣地想,他好像很久没有这么仔细看着郁恪了。
“好了,”郁恪右手绕过他,解开披风,放到一边的架子上,“这里暖和,解下反而舒服些。”
“多谢陛下。”楚棠道。
郁恪坐在楚棠对面,一手搭在小几上,忽然道:“哥哥,你可以不走吗?”
楚棠看他,郁恪诚挚地回视,平日锐利的眼眸里此刻满是诚挚,还有一丝哀求:“这几日,我思来想去,却想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要离开郁北?”
楚棠道:“陛下已经长大,臣留在郁北忙不上什么了。”
郁恪却好像根本不想要他回答,继续道:“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还是你厌倦了做国师做帝师?这些我都可以……”
“不用你为我做什么,”楚棠打断他的话,说,“因为并不是你的错。”
郁恪顿住,呆呆地看着他:“那你为什么要走?”
楚棠道:“是我厌倦了这样的日子。”
郁恪轻轻扯了扯嘴角,眼角泪光闪烁了一下,轻声道:“你是厌倦了这样的日子,还是厌倦了我?”
楚棠不语。
“如果是因为我的心思,令你感到不快,让你想要走,那我道歉,”郁恪咬了下牙,声音有些艰涩,“我会收好那些想法,不让你看见,也不让你察觉。你不要走好吗?”
楚棠的心有一瞬间的游移,但他依然很平静地道:“陛下,我走,或许是有这份缘故,但并不是主要的。你也看见了,朝廷这段时间,因为我的事,吵得不可开交,陛下夹在其间,想必也为难。我一走,这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郁恪狠狠道:“你惯会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蔚瀛那块所谓的石头,是不是你的意思?”
楚棠没说话。
郁恪道:“功高震主?好啊,哥哥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果然都是有备而来的。”
他握着拳头,脸颊微红,看上去神色癫狂,有些错乱。
楚棠已经觉出一点儿异常来了,想起黎原盛说的话,皱眉道:“陛下是不是生病了?”
“你就是没有丝毫的留恋,做了那么多年的国师,说卸任就一封奏折上来辞任。好不容易成就的名声,说不要就不要,一块写着‘楚佞’的石头就想破坏掉。”郁恪恨声道,声音有些哽咽,又有些狠戾,“养了十几年的学生,也是说离开就离开。楚棠,你就没有一丁点的动摇吗?”
楚棠叹口气,起身,走到郁恪身边。郁恪转过身不理他。
“我动摇过,陛下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怎么可能不动摇过?”楚棠说,“可陛下确确实实能独当一面了,我的存在于你,已经没有助益了。”
郁恪垂头不语。
楚棠声音有着一丝无奈,却冷静非常:“你的心思我明白,但我无法接受。这次我离开,时日久了,你也该忘记这些无谓的念想。到时候,我或许会回来看你。”
郁恪听着,嘲讽道:“回来看我?看我有没有成家立业,娶妻生子?还是看我是不是驾崩了?”
“郁恪。”楚棠冷声道。
郁恪呵了一声:“如果我没有忘,你是不是就不会回来?”
楚棠指尖动了下,转过头,语气平淡:“陛下言重了。”
郁恪似乎抹了下眼睛,回过身来,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早知你不会改变主意,我真是来自讨苦吃。”
听着他有些孩子气的埋怨,楚棠并未放松下来,有些犹豫,但看着郁恪一杯一杯地喝,仿佛在灌白开水一样,楚棠眉间一皱,伸手去拿他手中的酒杯:“生病就不要喝酒了。”
郁恪似乎醉了,愣愣地由他拿走杯子,嘟囔道:“可是你又不喝……我酿的酒,你以前喜欢喝的,现在为什么不喝?是怕我下毒害你吗?”
楚棠说:“怎么会。”
郁恪抱住他的腰,蹭了蹭:“我怎么会害你呢?”
楚棠无奈,只能接过他的酒喝了一杯,说:“真的没有怀疑你。”
郁恪轻轻一笑,从他怀中抬起头:“哥哥。”
“嗯?”
楚棠没反应过来,手腕一紧,整个人就被郁恪拉了下来,倒在他身上,接着眼前天旋地转,郁恪翻身压住了他。
“抓到你了。”郁恪低声道。
楚棠的手腕被他抓着,这才发觉他体温真的高到不正常,道:“郁恪,你醉了。我去请太医。”
郁恪压着他,动都没动,自顾自道:“每年你都会去明月寺,可我派人去那里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哥哥。那时候,我就猜,哥哥也许不是这里的人。”
这是他第一次坦白对楚棠身份的想法。
楚棠手指一顿。
郁恪苦笑一声:“但我又能怎么样呢?你来时是这样,离开时自然也不需要我允许……早知我便将牵情蛊融入你的骨血中,这样你去哪儿,我就永远都能找到你了。”
他左手压制住楚棠,右手慢慢拂过楚棠的脸,滚烫的温度令楚棠一颤。
楚棠瞥见他手腕上的红线,心神定了定,道:“知道我的来历于你而言未必是好事。不过你若要知道,我可以……”
他话语一顿,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郁恪。
郁恪的手指停留在他的颈边,仿佛抽出了什么,银光一闪。
他低下了身,在楚棠耳边道:“我已经知道了。”
楚棠颈边还带着微微的痛,抵在郁恪身上的双手渐渐脱力,慢慢失去了意识。
郁恪冰凉的吻落在他耳边,似乎还有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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