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慢慢顺着凛暮的腿摸索下去,一条小腿空空荡荡。
一滴泪就掉在了锦被上。
凛暮一被碰触立刻醒了过来,收回腿躲开沈默的碰触坐起来问道:“你怎么了?”
沈默立刻将视线定在一处, 不再乱动。
凛暮坐过来伸手抚过他脸上的泪痕, “哭什么?”
沈默低头,半响将头慢慢靠在了凛暮肩膀上摇了摇头, “没什么, 做了个梦。”
凛暮伸手揽过他, 失笑道:“做了什么梦?还哭了?”
沈默:“……一个噩梦。”
凛暮的手慢慢顺过沈默披在身后的发,安抚他:“梦都是反的, 有我在, 没什么可怕的。”
沈默双眸视线定在锦被一角, 许久才说道:“真的只是个噩梦……就好了。”
凛暮低头用唇轻触他的眼睛:“入神反噬只是一时的, 你的眼睛很快就能看到了,不要怕。”
沈默点点头,不再言语。
安抚好沈默, 凛暮便起身了,沈默靠在床头,看着凛暮起身,穿上帝君华贵的袍服,带上漆黑诡谲的面具,拄着雕龙金纹手杖,摇身一变,成了那个残暴不仁的帝君战。
他看着帝君战面具下露出的嘴唇勾起,冲他弯起好看的笑,伸手抚过他的头顶。
“我有事先离开,中午回来陪你用膳,嗯?”
他见沈默乖乖点头,就离开了。
沈默看着帝君战拄着手杖缓慢离开的身影,心中一片涩然。
前朝八皇子赵焕,就是凛暮。
而凛暮,就是当今残腿的帝君战。
那时,断了腿的凛暮,又是如何逃离了昆国,如何坐到今天的位置,那其中血路,定然不会简单。
沈默环视四周,这里根本不是千机殿,而是……光烬殿。
凛暮,到底要做什么?
沈默突然想到了窥极殿的寒潭,赵宝说过,每年的三月二十九,帝君战都会在寒潭边待上一夜,那寒潭里,是不是有什么?
沈默起身下床,穿好衣服,找到一条黑纱挡在眼前,便推门出去了。
许是窥极殿外之人都知道沈默身份特殊,如今又是堂而皇之的住进了光烬殿,自是不敢阻拦,沈默就这么离开了光烬殿,回了窥极殿。
赵宝正无聊的在一楼玩那些飘摇的轻纱,一看到沈默,双眼一亮,刻意紧绷的小脸上有着收不住的笑意,“大人!你回来啦!”
说着还往沈默身后看了看,想来如今朝堂无人不知沈默堂而皇之的住进了光烬殿之事。
凛暮这么做,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其实凛暮并没有想要隐瞒他身份多久?
沈默走向寒潭,问赵宝:“这寒潭,是一直都有的吗?”
赵宝站在沈默身后也去看那寒潭:“不是,寒潭是帝君登基后亲自命人建的。”
沈默点点头,伸手轻轻撩拨了一下潭水,入手森寒刺骨,不知是如何制成,竟能时刻保持着这种温度。
沈默一直在窥极殿待到午时过后,早已经过了午膳的时辰,凛暮也并未寻他。
沈默坐在寒潭边皱着眉,如果凛暮回到窥极殿发现他不在,应当第一时间找来才对。
这么想着,他挥手招来赵宝:“你去查查今日朝堂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沈默第一次有事要赵宝去办,赵宝郑重的点点头出去了。
等他再回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赵宝一进来就直奔沈默而来,气喘吁吁的说道:“大、大人,出大事了!博殿殿主突然暴毙了!帝君一上午都在处理这件事!听说执法堂查完了,说是劳累致死,帝君突然下诏,将刚上任不久的副殿主陈珩之升为正殿主了!”
沈默一愣,心下有什么东西快速闪过,却抓不到。
凛暮不会无缘无故接连提拔陈珩之,陈珩之到底是个少年人,心性不稳,一朝当了副殿主已是忘乎所以,如今若是直接当上了正殿主,怕是……
早晚会出事。
沈默还记得陈珩之的生辰,当下握着豪素推演一番,随后怔然的放下了手中豪素。
此卦六爻皆为y-in爻,四上四中四下,泰极之象,是……众凶卦,陈珩之……快死了。
“你能看见了?”突然沈默身后传来声音,沈默一愣,缓缓回头,便看到了一身帝君打扮的凛暮。
许久的沉默后,沈默轻轻点头:“……是。”
凛暮拄着手杖上前一步,追问:“什么时候?”
沈默低头:“今天早上。”
凛暮已经走到沈默身边,伸手抬起他的下巴,两人对视,凛暮眼中有隐藏的怒气:“你在试探我?”
沈默抿紧嘴唇,不知如何作答,他视线垂下,落在凛暮唇上,干脆闭上眼睛,扬起脖颈去轻轻碰触凛暮的薄唇。
凛暮一愣,松开钳住沈默下巴的手转而扶在他勃颈处,启唇加深了这个吻,从浅尝辄止到惊涛骇浪,空荡的窥极殿一时响起了令人羞耻不已的声音。
赵宝惊呼不已,半捂着眼睛跑开了,边跑还边忍不住回头看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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