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堇已经努力到极致,才将衣服剥离开来,目光触及到伤口时,他漆黑的眸子狠狠地收缩了一下!
“没事的,别担心。”方季轻轻拍了拍莫堇的手,看似云淡风轻的模样,须臾,又道:“你呢,阿堇,你的伤给我看看!”
“我不碍事,我体质特殊,皮外伤我好的比正常人快。”莫堇淡淡道。
“所以,你便每次都对自己下手那么狠?说到底也不过是血r_ou_之躯,与常人有何不同?”
莫堇不知如何回答,愣了愣,但他很快从晃神中反应过来,将沾了血渍的绸布一层层剥开,换上新的重新包扎好。
“阿堇,你说到底是什么人要杀我?为何要杀我?”方季抬眸遥望窗外,心中太多的疑惑和不解。
自己不过是一介草民,也不曾与人交恶,更别提惹上朝廷权贵。
难不成是因为明王的缘故?
朝廷权贵要杀他,随便安个罪名,自己岂不是轻而易举便成了刀下亡魂?何必这般穷追暗杀?
还有,自己十岁以前的记忆去了哪里?到底是……
想着想着,脑子里一片混乱。
莫堇闻言僵了僵,手臂停在半空无处安放,踌躇许久,才轻声道:“一切都会过去的,别想太多,我只愿你安好。”
“阿堇,你别瞒我,你都告诉我罢。”方季适时搂过莫堇双肩,将头靠在他的颈窝,像倦鸟归巢般安定,他能听到莫堇和自己在同一个频率的心跳。
莫堇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了些莫名的话。
“阿季,倘若有一天我一个人先去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你……”
这淡淡的语气,好似漫不经心,却又是那么惊心动魄。
这两句话宛若一道闪电劈在方季的脊背,他一时间还没缓过神来,久久愣在当场。
自己没想过这个问题,生离死别的滋味他已尝过,再也没有勇气去思考这个问题。
如今,阿堇为何说这般话,回想起那日他与连子风说的话,他就是再愚钝,也能猜出个七八分来……
霎时间,情绪犹如失控的洪水泛滥,像是要冲破天际,他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恨恨地回了一句:“我必定追随过去!你别想再甩掉我!”
本是一句感人肺腑的话,却并未得到莫堇的认可,他推开方季,站起身来,只是冷冷道了一句:“我不需要你那样。”
“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莫堇那两句话显然是刺激到了方季,话已出口,像钝刀剜了心,再也填不回去了般,如若不问到底,怕是这颗心脏会承受不下去。
“朝廷要置我们于死地的何止普通的朝廷权贵,怕是当今圣上……之所以没有光明正大地处死我们,因为有些人想我们死,有些人不想让我们死,谁也不想得罪谁,谁也不想放弃谁……终归是我连累了你,你本不该受牵连。”
“你说的可是那藏宝图和秘籍?要不,我们交出去吧,寻一隐秘之所,安定生活。”
方季望着莫堇那单薄羸弱的身躯,比几个月更加清瘦,脸色似乎越来越苍白,这不是错觉,是r_ou_眼可辨的!他的心中生出莫名地冷,几乎是穿越生死般的冷!
他不想参与什么朝廷权贵纷争,江湖恩怨纠葛他也不想染指。
他只想与眼前这个人平淡渡完余生,是非曲直他根本不屑一顾。
“倘若交出去,我们连最后的筹码都失去了!我只所以苟活到今天依旧没死在朝廷和江湖之人的寒刀下,就是因为他们对我还有所图,我还有价值,倘若你的敌人没有价值了,你还会留他吗……”莫堇苦笑道。
方季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他只想着都好好活着,自知是懦夫行为,可他真的再也不想失去……
方季的脑中再一次混乱,一个突然涌出的想法脱口而出:“要不我们将这两件东西交与我义父,我们去西北从军吧!”
“这两件东西,王爷用不上,他也不需要。”莫堇走近,正色道:“因为藏宝图根本没有任何宝物,它已经被我的父亲搬空了,王爷他是知道的!”
方季只是简单地想让两人都能活下来,并未深刻想太多,原来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消息无疑又是一记重大打击,他已经没有兴趣追问下去了,毕竟结果是那么残忍了。
不等方季回神,那张藏宝图和秘籍已经被莫堇碾碎,化为一瘫齑粉。
“阿堇!你……”方季被莫堇这一举动惊的目瞪口呆!不是说它是救命符吗,怎么又毁了它们?
“它们存在我的脑海里,倘若我死了,他们也不会再纠缠于你,倘若我没死,他们也会投鼠忌器,因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知道这两件事物的人。”
方季喃喃自语道:“阿堇,你不仅傻,还疯了……”
“为你疯了又何妨?”
不知是不是错觉,方季竟然发现莫堇朝他眨巴了一下眼,还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阳光照着苍茫大地,无一丝丝凉意,室内一派融融春意。
还有两日便是除夕了。
大昭朝如今内忧外患,一日不如一日,西北西南边境湖人年年侵扰,各地流民四处作乱,江湖黑白两道与官府也是积怨颇深,朝廷贪欲之风盛行,赋税年年增加,然,国库空虚,虽有太子辅政,但国不可一日无君。
当今皇帝终日沉迷于声色犬马之中,竟无一人劝谏。
论当前局势,海家倒是占尽便宜和优势。当今皇后为海言亲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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