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
陆安泽想不通,自己在干什么跟这人有什么关系,所以尽量不接电话。
赖川打十个电话,最多通两次。虽然如此碰钉子,还是孜孜不倦、恬不知耻地每天继续。这人执着起来他自己都害臊。
去欧洲出差时,赖总找人订制了一台帕加尼跑车,打算送给这个不是很爱聊天的推拿师傅,作为劳动补偿。他可不喜欢白占人便宜。
这边,陆安泽一边应付自己不佳的睡眠状况,一边为酒楼奔走神烦。
七月人间正值盛夏,同喜楼却落入寒冬。因为关于查封的各种猜测和传言渐渐发酵开了——有人说同喜楼是在厨房发现了大量死老鼠所以被查封的,有人说厨房还发现了违禁药物□□;电视剧看多的人说饭店的服务员经常往菜汤里吐口水因为老板克扣工资。
在这些传言的十面埋伏里,酒楼一个月也接不到几单酒宴,全靠一些陆安泽努力维持的公司客户和散客撑着。
偏在这个夏天,陆安放病倒了。
陆安放不舒服已经很久了。编织厂这几年陆陆续续有不少人查出癌症,有人说编制材料有毒。
陆安放内心一直觉得自己可能已经得了病。他弟三翻四次想带她去医院体检却都被她各种理由拒绝,因为她不想被查出来有病,人贫穷久了就会有一种觉悟:小病不用治,大病不用治。因为小病自己会好,大病根本治不好也根本治不起,到最后不过人财两空。
第15章
陆安放晕倒在编织厂的时候大家以为她中暑了,八月的暑气在铁皮车间里积攒,可以把老鼠烤晕。主任和几个女工一起把她搬到办公室吹空调喂十滴水,等了半个小时还不见醒,才通知郭友平来。郭友平立刻打电话给陆安泽,让他过来驮他姐去医院。
陆安泽那时候正在川城大酒店2209号房间给赖川按背。他穿着灰色西裤和白色暗竖纹长袖衬衣,袖口捋起到小臂中间,站在床边弓着背给赖川推拿脊柱两边的肌r_ou_。每次赖川会让他按半小时,而这才刚开始。
陆安泽接到郭友平电话就知道不会是好事,听说姐姐晕在厂里让郭友平赶紧打车送医院,郭友平说:“厂里不好打车,再说你那车到用的时候你不来谁来,你姐没大事,没准过一会就醒了。”。
陆安泽挂了电话对赖川说:“赖总我家里有急事,现在得走。”
赖川爬起来问他:“什么事?”
陆安泽已经到门口换鞋了:“我姐晕了,我得去。”
赖川说:“我陪你一起。”自己也开始穿衣服。
陆安泽没时间跟他啰嗦,自己穿好鞋开门便走,赖川在后面穿好衣服鞋子系好裤带追出去,等电梯追到楼下,陆安泽已经开车上了主路,他一心想着赶紧去送陆安放就医,哪有空等赖川这个神经病人。
陆安泽快到工厂的时候打电话让郭友平背姐姐出来,郭友平一米七几的个子,背一米六八的陆安放也不是不行,但他想让人看看,他郭友平一个电话就能叫来大奔,所以叫了几个平日关系不错的工人一起,把陆安放抬到大门口。陆安泽早就到了在门口等着,看见人出来,上前把陆安放打横抱起,送到后排座,见郭友平还杵在旁边,喊道:“上车!”郭友平才想起来他是陆安放丈夫,赶忙爬上车,打开车窗跟满是艳羡的工友们挥手告别。
医院里大夫问了疾病史,开始做各项检查。郭友平遛了一圈,感觉没自己什么事,找了个“雅座”掏出手机打游戏。陆安泽跟着他姐,忙着各种缴费拿单子。最后医生安排陆安放住icu,做完一圈检查,结果是肝功能衰竭,肝性昏迷。需要肝脏移植,不移植的话最多撑一个礼拜。
陆安泽坐在医生办公室听到这个检查结果有点不相信,他问医生:“这个不是确诊吧?” 女医生四十来岁,面无表情,见惯了生死离别心理素质特别好。她问陆安泽:“基本上确诊,具体到什么程度还要进一步检查。你跟病人什么关系?”
陆安泽脑子里一团乱麻,他问医生:“你刚才说什么?”
医生又问一遍:“你是她什么人?”
陆安泽说:“我是她弟弟,我能移植。”
医生问:“有别的直属亲人吗?”意思是父母哪去了。
陆安泽说:“还有个女儿和奶奶,都不适合。”
医生说:“适不适合不是你说的算的。你确定好我们这边给你做个检查然后再看。”
陆安泽问:“现在就查行么?”
医生看着他说:“你跟你姐关系很好啊,可以现在检查,移植了不是一定能成功,成功率80,后期还要过排异关,这个要看病人自身情况,有的人能挺过去,有的人可能就倒在排异路上。”
陆安泽从小可以说是给他姐揍大的,他姐跟他妈差不多。他现在没别的想法就是留住陆安放的命。医生开了一堆单子让他去各个楼层做各种检查,检查出来他喝酒太多肝脏不适合移植。至少戒酒三个月才行。
陆安泽拿着检查单,icu外面定定地坐了很久。医生说,这种情况只能等外面来肝脏了,就是意外死亡的人愿意把肝脏捐出来,给他姐用。不过全国等肝的人很多,他们排的比较靠后,等到的可能性极小。陆安泽问医生,先用他的试试行吗?医生惊愕地看着他说:“试试?!国家不允许试。”
郭友平知道情况以后也有些错愕,他老婆不行了?讨老婆可不便宜。郭友平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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