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医生不断来查房,关注病人的各项指标。不时查看刀口上的引流管,鼻管等。下午陆安泽用手机打字跟赖川说:帮我把香水拿过来。
赖川说:“你怎么这么讲究?都这样了还想着喷香水?打算勾引谁?”
病人看着他。
好嘞!赖川只好自己回去住处把香水拿过来。宽厚的香水瓶上有一个法语名字,意思是“记忆”,赖川初中在加拿大上学,有些法语基础,所以认得。
按照病人的意思往被子里喷了两泵,之后把香水放在电视柜上。赖川说:“这味道挺好的。比消毒水味道好闻。陆老板明智。”
赖川让人在单人病房里又布了个窄窄的单人床,他便真的日夜守在病人旁边。
病人几天不能吃东西,连水都不能喝,自然也懒得说话。赖川就自己看看报纸,打打虚拟高尔夫,自言自语地跟陆安泽说两句。有时候助理苏梅也会过来坐坐,陪老板聊聊天,讲讲日本木奉球队的事。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赖总对谁这么上心过,对病床上的这个人颇为好奇。陆安泽对这个安排首都名医□□,安排豪华单人病房的苏梅阿姨也有些感激。
住院第三天,这日苏梅走后陆安泽主动问赖川:“你苏梅阿姨喜欢什么?”
赖川问:“你想干什么?”
病人这时伤口好了些可以说话了,他说:“打算买个礼物给她,感谢一下。”
赖川说:“她是我助理,要感谢也是谢我。”
陆安泽问:“你叫你助理阿姨?”没看出来赖总这么懂礼貌。
难得这人今天有心情聊天,赖川有点受宠若惊。仔细说:“苏梅阿姨是我小时候的保姆,我上小学开始跟我到现在。办事有效率是难得的人才。”
陆安泽说:“保姆吗?看上去。。。很有文化。”苏梅五十多岁,短发,戴着眼镜,着装朴素高雅,总是半抿着薄唇,倒像是大学教授。
赖川说:“苏梅阿姨是牛津大学计算机系毕业,东京大学管理学硕士,j-i,ng通四国语言。做事效率很高。”
陆安泽笑笑。赖川问他:“肚子疼吗?要不我打电话给你姐让她们来看看你?”
“不用了,何必呢。”他觉得看了也不能好快些,反倒叫她姐姐奶奶担心,过两天拔了管子就出院了,胃病也不是什么大毛病。
到了第六天,陆安泽伤口上的引流管总算拔掉了,不过医院还是要求多住几天。住院的这几天,赖川每晚给他擦洗身体,更换衣服,看到引流管拔了,堵着的胸口总算舒服了一点。
这天夜里陆安泽侧卧在床上,想着连锁餐饮的事。赖川从自己小床上起来上了个洗手间,摸到陆安泽旁边躺下。从后面轻轻抚摸着陆安泽的侧腰,心疼这人这两天又掉r_ou_了。
默默给他摸了一会,把胳膊背到身后去抚摸赖川的小肚子,慢慢往下去。赖川抓住他的手说:“我有这么畜生吗?”把病人的手放回去,继续来回抚摸他的侧腰。这样摸了一会儿,才起来,把病人的被子盖好,回到自己小床上睡觉。
这并不是赖川第一次睡在这样狭小的地方。他上大学的时候有一阵子脑子发热,参加帆船比赛,曾一个人在大洋上漂流过九天,每天也是睡在狭小的帆船甲板上。他这夜又梦到了那个时候,高空中,白日光刺眼夺目,他的内心一片宁静和满足。独自在大洋上漂流,卸去所有光环和责任,他就是他,一个纯粹的渺小的人而已。
早上醒来,赖川起床洗漱好,开始喂陆安泽喝苏梅送来的、找简居定做的粥。
病人坐起来喝了几口,忽然开口问赖川:“你到底想怎么样?”
赖川吹着勺子里的炖化的粥汤,说:“什么。”
陆安泽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好吗?”赖川似乎在自言自语,他觉得自己能做的太有限,他在这个人这里体会到的无力感,比前半辈子加起来都要多。他看着陆安泽,喂他喝粥,说:“我现在活得,比较随心随性。自从前两年我母亲去世以后,我就明白一个道理,应该多陪伴自己爱的人。我每个月还尽量回家陪我家老头子吃两顿饭,下下象棋。过去可是一年才回去一趟。”
陆安泽把递到嘴边的粥吃掉,垂下眼帘,消化这段话的意思。
赖川的意思其实再明显不过,他爱他,所以陪着他。赖川想,如果可以选择他不会选陆安泽,爱这个人太糟心了,想看他真心笑一次都难。每次夜里应酬回来胃痛难忍坐在沙发上抱着腿等着过去;每次半夜不睡觉起来洗澡抽烟搓衣服打拳。。。都让他觉得太糟心了,却一点办法没有。可是,这种浓烈的不知从何处来的渴望,让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度,从自己怀里生出来的热乎,想要融化这个人,想要把他融化到自己的生活里永远永远的温暖他庇护他。
病人摇摇头不想吃了,“可以了,”他说。
赖川把剩下的粥一勺一勺舀到自己嘴里,配了点小菜吃着。
陆安泽问他:“不嫌我脏么?”如今的生活里只有赖川知道他的过去。赖川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和他这样的人纠缠不清?
赖川说:“我俩还分什么,”说完又往嘴巴里送了一勺。两人答非所问。
第23章
住了九天医院,出院以后陆安泽买了一个名牌手袋送给苏梅,感谢她帮忙安排病房和送餐。苏梅用毛笔写了一封蝇头小楷的感谢信回馈,信里除了感谢陆总的礼物 ,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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