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杀人,手段太多了,林陶不过是懒得动手……
且不管赤炎城日后的命运如何,单魔君一怒之下斩杀了一位首领这事儿足够叫梵殷等人恐惧的了,毕竟别人不知道,他们可是清楚得很,那日魔君殿上焰磷君可是狠狠地得罪了魔君,虽说当日魔君就直接斩断了焰磷君一臂,可谁能保证魔君事后就不会报复?
而更令人惊骇的是,那日魔族的几个首领密会,正是焰磷君出来“挑拨离间”,他们才会想着往魔君殿送人,现在焰磷君突然闹了这么个下场,谁知道是不是他们密谋之事已经被魔君知晓?
魔君是不是在杀j-i儆猴?
所有参与当时密会的首领都只觉得自己脖子一凉,心惊胆战地窝在自己的主城之中不敢出门了,更有甚者竟刚一回城就加强了城中布防,唯恐魔君一个看不顺眼就把自己也给灭了,而在这些人中,又以梵殷为最——毕竟只有他真的把儿子给送进去了!
正是在这种威慑之下,魔君大人派遣使者来跟梵殷要人的时候,他屁都没放一个就被人给交出去了,哪里还敢想什么梵薄年是叛变了还是得了魔君的心意?
梵薄年万万没有想到,林陶让自己和他同去梵殷府上竟然是为了把他母亲带出来——虽然魔君最后因为轶尧的关系没能去成,但要人的过程却依旧顺利得出奇。
此事林陶不过是顺手为之,并不在意梵薄年和她母亲会有什么反应,随口吩咐了人过后便不再过问,坐在昏迷的轶尧床前,想着焰磷君死前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凭你也配得到洛神剑”?
洛神剑本就是轶尧手中之物,听姚珩的意思,倒好像轶尧得去争去抢才能得到似的——若是那些不知道轶尧真实身份的人说出这话到是情有可原,可姚珩分明是清楚的。
而且就目前这情况看来,洛神剑恐怕也是姚珩绑架轶尧的原因之一。
他在魔族多年不曾出去,对人族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到是不怎么了解,想了片刻也是一头雾水,干脆直接把石乐乐喊了进来。
今日石乐乐突然被魔族撞见,受了好大的惊吓,连带着看林陶的眼神都不对劲——这可是魔族里最大的头头,那得有多可怕啊!
“关于洛神剑,你知道多少?”
林陶懒得理会她的战战兢兢,开门见山,石乐乐先是呆了一下,然后老老实实地说:“洛神剑原本是轶师兄的本命剑,为了镇守……”
她突然想起来大师兄现在变成这样还少不了洛神剑的“功劳”,那“魔族”两个字就怎么也说不出来了,林陶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这些东西我都知道,说点别的,现在天镜天的情况如何?”
跳过敏感话题,石乐乐也是松了一口气,说道:“当初为了维持封印大阵,人族网罗了不少法宝,百年来眼看着和洛神剑有融合的趋势,各大宗门自然不想看着人族的‘共同财产’落进轶师兄的个人腰包里,所以几十年前建立了什么‘天镜天试炼’,所有门派都能参加,十年一次,眼看着马上就是天镜天试炼了,轶师兄就出了事情……”
说着石乐乐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似的抽了一口气,带着点期待地看向林陶,她幼年正是青冥宗破败的时候,所以她不可能真的是什么“傻白甜”性子,虽然胆小了一点,很多事情却看得透,青冥宗如今的窘况也能猜到一二,陆景宗独木难支,她潜意识里还是希望林陶能帮上青冥宗一把。
至于和魔族牵扯是什么罪名,她倒是不怎么在乎,大师兄就是大师兄,就算她不知好歹地闯到这里来了,他也没杀她不是?还让人专程保护她!
这可真是石乐乐误会了,她不知道青冥宗山石上的那条训诫是真的,更不知道梵薄年的开口和林陶完全没关系,她只是单纯地找借口告诉自己大师兄还是大师兄罢了。
林陶哪里知道石乐乐这隐秘的期待?
听她突然不说了,心里却是明白过来。
人族认为天镜天是各大宗门的共同财产,现在轶尧死了,那洛神剑自然要有新的主人,新的主人怎么来呢?首先那得先上青冥宗逼青冥宗松了口那才能名正言顺。
陆景宗冒着彻底惹怒他的风险也要把轶尧找回去,恐怕就是应付那群正道中人的。
只是轶尧如今这幅残破的魂魄,即便是回去了也没什么作用,只是不知道陆景宗究竟算没算到轶尧的近况。
他究竟是想最后榨取一下轶尧的剩余价值,扔他出去应付各大宗门,还是不知道轶尧真的已经废了,想把人接回去度过青冥宗的难关呢?
林陶很恶意地觉得陆景宗肯定不怀好意,食指在膝盖上无意识的点着,这是林陶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石乐乐瞬间眼眶就红了——轶尧难得一次喝多了,絮絮叨叨地喊“大师兄”,就说他性子傲,向来又最怕麻烦,能动手的事情基本就不肯动脑子,难得有什么事情犹豫的时候就喜欢拿食指点着什么东西,在天水醉星阁正屋里摆着的竹椅敲出来声音又清又好听,连带着别人都能静下心来。
当时石乐乐就觉得轶尧纯属胡说八道,就林陶那个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性子,竟然会让别人静心,那怕是天方夜谭。
可如今切切实实地见到了这么一个细小的动作,石乐乐却只觉得想哭,就好像记忆里的大师兄一下子就落到了实处,突然就真切了起来——这比她刚刚见到林陶的时候都还要让人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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