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建良很啰嗦,自顾自找了张凳子坐,说:“他还小,之后又要出国读书,买车也是浪费,放在家里沾灰都用不上,只是图新奇。”
路虎揽胜不算便宜,可一般报价不到家里那辆布加迪威龙的十分之一。
乔西对于买车当奖励没意见,都是乔建良的钱,他想怎么用都是他的自由,只是那天晚上心里难免有落差,周姓母子就差翘尾巴耀武扬威了,得亏她能忍。乔建良自知做得不对,厚此薄彼了,还算清楚到底哪个才是亲生的,脑子里的热一散就清醒过来,知道该对哪个好。
他给乔西新买了一辆吉普牧马人,价格不高,胜在心意,都是按女儿的喜爱亲自挑选的,周美荷颇有微词,差点垮下脸。
听了半天的念叨,乔西最终留人回公寓吃晚饭。
这么多年乔建良都是如此,做错了就低头做小,总让人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她只剩一个最亲的人,真断了还是办不到。
乔西送人到楼下。
乔建良竟然塞了张卡给她,“拿着,平时缺钱了就取来用,密码是你的生日。”
乔西回道:“我不缺钱。”
“那就存着,以后总能用上。”
她就收下了,不过一开始没在意里面到底有多少钱,直到有一次随手一查,才发现数目着实不低。乔建良对她向来大方,从不克扣短缺,但从来没这么壕。
乔西不会因为一张银行卡就对他改观,人性复杂,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乔西见过他太多不好的,再多的柔情与关心只是在这一瞬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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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拾欢请好友熟人吃饭,在江庭酒楼聚了两桌。
乔西带着礼物过去,她来得早,一进去就遇见刚开业时,来店里想纹骷髅头的那个小男生。江城还真是小,绕两圈就能再遇到,小男生竟然是赵拾欢的远房亲戚,叫祝绪白。
祝绪白对乔西印象深刻,亦听赵拾欢提起过她,没料到这么巧。
大概是自觉丢脸,他倒不好意思面对乔西。
“他也在理工读书,跟你一个专业。”赵拾欢介绍说。
祝家家境一般,父母都是高级工程师,祝绪白不算富家子弟。
念及是同系的学弟,乔西给面子聊了会儿,赵拾欢还要接待其他人,便先走开。傅北来得比较晚,估计是匆匆赶过来的,她脸色有点白,这几天应当不好过。
这人径直到乔西旁边坐着,乔西偏头看了一眼。
祝绪白坐在另一边,那小子没眼色,真拿乔西当值得尊敬的学姐,傻愣愣给倒水,惹得傅北朝这儿斜睨了下。
乔西只得说:“这是祝绪白,欢姐的远房表弟。”
祝绪白一根筋,听到自己的名字就热情看过来,伸手说:“你好,我就是祝绪白。”
傅北从容接道:“你好。”
乔西莫名有些尴尬,说:“她是傅北,你姐的发小。”
“听我姐说过,第一回 见。”祝绪白怪腼腆的,摸摸鼻头。
相对于傅家的两次宴席,赵拾欢这个才是真正的聚会,一堆人不必讲排场和架子,说笑闹腾,朋友太久没见叙叙旧,天南海北地聊。
乔西跟在场的多数人都认识,到最后也加入其中。
晚些时候包场喝酒打桌球,就喝喝酒玩一玩,还是挺正经,没人会乱来。祝绪白吆喝着大家一起做游戏,玩狼人杀,傅北还是坐乔西旁边。
在场人多,有话不好说,也不能走,乔西感觉这人怪怪的,老跟着自己干嘛,可忍住了没发作。
有人说:“小白,拿一瓶酒给我。”
酒全堆在傅北桌前,祝绪白不方便拿,乔西下意识帮忙,没碰到瓶身却触到傅北的手背,霎时曲起手指。
傅北低声问:“要喝什么?”
乔西感觉别扭,自己拿了罐喝的。
中途,傅北出去了一趟,四下望望,赵拾欢也不见踪影,估摸着两个人有事要做。
祝绪白挺能闹腾,有活力有朝气,单纯不懂深浅,性格也比较讨喜。
打桌球的人没有参与狼人杀游戏,离这边有两张桌子的距离,依稀能听见他们的谈话。乔西没想偷听别人的聊天内容,被迫听到穿黑衣服的那个男人说:“梁晋城这回算是捅了马蜂窝,也不看看对方什么人,搞得北姐做小,真是……”
旁边的朋友劝道:“行了,不都解决了,还提这些做什么。”
乔西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纸牌,思绪不太集中。
祝绪白推推她的胳膊,“该你了。”
她疑惑啊了一声,压根没注意进行到哪一步,结果直接被票选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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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球室外,走廊一侧是浓密的冬青,门口栽种着一棵品相上乘的矮松,夜晚闷热,天上月明星稀。
傅北和赵拾欢在走廊尽头谈话,各有各的工作要做,两人还没单独聊过。
赵拾欢递了罐喝的过去,“你舅舅的事怎么样了?”
“没大问题。”傅北轻飘飘回道,“你呢,还在处理西郊那边?”
多年发小兼朋友,怎么都还有那层感情在,即使长久不联系生疏了,照样不影响双方的关系,人与人的交往复杂,不能像物品那样简单分类,完全淡化不现实。
谈到西郊,赵拾欢心里涌起一股子烦躁,沉思半晌,重重回道:“不好办。”
傅北敛着眸,“手续还没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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