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讲座放在b大办,主要面向对象是学生,对这个方面最了解的也就是信研专业的学生,大四学生也只能算是刚刚步入这个领域,所以教授没讲很深奥的科研理论,只是大概从学生的角度讲了讲他们这个专业在国内外的就业形势,还有一些研究过程中发生有趣事情。
教授已经将近六十岁了,身体仍然很健朗,上台前不小心绊了一下,惹得其他人胆战心惊时,他倒毫不在意地拿自己开涮了。
就算不是信研专业的学生,也没有人没听说过这位国宝级专家的名号,报告厅被人填的满满当当,有老师也有学生。
叶宿站在报告厅后方,正沉浸其中,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他回头,瞧见教学秘书正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
说是教学秘书,其实这位老师还兼任校办主任,叶宿进校时简历也经过他的手。
他跟着对方出了报告厅,来到外面空旷的走廊上,“王老师,有事吗?”
王老师:“小叶,明人不说暗话,我就和你直说了,你有没有注意到最近学校里有很多关于你的流言?”
叶宿大致能猜到流言的内容,但既然王老师亲自来找他说这件事,不如让他开口,“什么流言?”
王老师脸部肌r_ou_下垂,鹰钩鼻,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眼神锐利,谴责道:“说你和某位学生走得过近,已经超出了师生应有的关系!叶老师,我知道你现在单身,每个人都有追求爱情的责任,但爱情应该是对正确的对象,你的行为极大影响了我们学校的声誉!”
“据说所知,那位学生应该也是你前夫家的人吧?这是不道德的,你要是真心爱护他,就应该正视你们之间的关系!”
叶宿不知道他听到的具体流言是什么,在他和傅星沉师生关系存续期间,的确有过不该有的亲密接触,但那并非出于自我意识驱动的结果,也都点到为止。
他对此问心无愧。
“王老师,我们以前没有不该有的交往。”叶宿顿了顿,突然接下去说:“但现在,以后,我们怎么交往,什么关系,您应该管不了。”
“叶宿!你铁了心了?我这是为了你着想!”
报告厅内突然响起一阵热烈的鼓掌声,显得走廊里十分寂寥,叶宿垂眸,淡淡的光影落在他脸上,“谈不上铁了心,事情的发展不是我能控制的。”
叶宿第一次发表这种爱情宣言,听起来十分中二,在王老师那个角度应该听起来像是非傅星沉不可了。
或者说,叶宿在故意给他这样的暗示——大概就是听不惯他的说话语气,想要气气王老师吧。
但叶宿发现,当他说出那句话时,违心的感觉并没有如期而至,那种感觉没那么强烈。要控制一件事情的发展,尤其是在感情方面,是何其简单的事,他不是控制不了,是不想那么做而已。
也许他对傅星沉还没到非他不可的程度,但至少现在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接受傅星沉,接受他以这样的角色出现在自己生活里。
“叶宿!你知道我有权力停你的课吗!”
“王老师——”他看着对方,缓缓敛了笑意,无机质的灰色眼珠剔透极了。
王老师瞪大眼,一脸如临大敌,但叶宿端着一张放狠话的表情,最后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我进去继续听讲座了。”
在他走后,王老师突然松了一口气似的喘了两下。他一把年纪了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竟然被刚才那个年轻人的眼神轻易威慑住了。
那一瞬间,有种被人盯上、背后发冷的感觉。
叶宿是叶家的人,叶家在关市也不算个小家族了,但他仍然有恃无恐教训叶宿的原因是他在叶家并不受宠。
这是他和一个朋友吃饭的时候,从朋友口中听来的。叶兴不喜欢这个oa儿子,而且一年前叶宿离婚、出轨的消息不是空x,ue来风,不然为什么出轨消息一出来,叶兴就立马把儿子送到了国外。
一个品行不端的人怎么配当教书育人的老师,傅家给叶宿这么好的生活条件,他还会出轨,那么现在和学生乱来也是有可能的了。
讲座结束之后,宋世棠送他到约好的餐馆。
叶宿走了两步,回过头来看向立在台阶下的宋世棠,疑惑道:“你不进去?”
宋世棠一改平时乱糟糟的发型和随意的着装,今天打扮得非常正式,他在讲座上作为哈里斯教授的得意门生被介绍给大家,自然不能像往常一样随便。
“不了,我还有事,你进去吧,服务员会带你过去的。”
叶宿点点头,跟着服务员到了包厢前。后者见他迟疑地站在门口不进去,投来个疑惑的眼神。
对方正要为叶宿开门时,被他拦下来了。
他笑了笑,眼里藏着点紧张的神色,“你去忙吧,我等会会进去的。”
他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自如,相反,他紧张得喉头发干,腿弯都有点软了。
叶宿做了个深呼吸,终于下定决心敲了敲门,在得到门内人的许可之后,才推门进去。这家餐馆是素斋,布置得很素净,包厢内播放着清凌凌的萧声,清幽雅淡。
哈里斯教授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但他两任妻子都是华人,因此开口是一口流利的中文:“叶宿?过来坐,我想见你很久了。”
叶宿难得有些拘谨,压抑着自己紧张兴奋的心情和同手同脚的倾向,在这位他儒慕已久的教授面前坐下,“教授,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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