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茶水,端了盆五香毛豆上楼,游凯风招呼这俩下去选菜,李鸢没动,喝了口茶水摇了摇头:“你先选,我喝口水再下去,你选你和他爱吃的就行。”
游凯风问彭小满:“小满君,走?”
“我也喝口水再下去。”彭小满朝他晃晃手里的茶杯:“一天嘴都没沾杯子了。”
“靠都什么毛病。”游凯风笑了,出了房门,“别我眼皮子后面儿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啊!我跟你说饭店都有监控。”逗完一番,下楼拿菜。
李鸢耷拉着眼皮儿,手撑着下巴,默默盯着对面的彭小满。彭小满侧过头盯着窗外。没什么美景,净是沾满着人情的烟火气。
“少侠你以后一定是个称职的情夫。”
“彼此彼此。”
“我这把理综算是废了,你试过那种物理考卷解答题跳过跳过一路跳到最后一题的滋味儿么?”
“真没有,都是一路顺下来的。”
“真的爽爆炸了学霸,就有一种……老子就这屌样儿了爱谁谁吧的洒脱,啧啧。”
“你那叫卧轨好吧?”
“我靠,你搁那儿挡得严严实实的我特么连个数字儿都瞧不见。”彭小满扯了扯校服短袖,瞪他:“渣渣,要你何用!”
“你以后问我,我就会教你。”
彭小满趴在桌上望着他笑:“得了吧就你那个风驰电掣的速度,找你请教学习只能辅证,诶嘿,我还真就是个傻`逼。”
“我会认认真真地好好说,慢慢说,你听不懂我就继续说,说到你完全听懂为止。”
彭小满竟然在他话里听到不曾有过的央求的意味,一愣,没说话。
“你想好就必须努力,现在还来得及。”李鸢也侧脸看向窗外,手指在茶水杯上嗒嗒地敲着,“我希望以后也能和你在一个地方,我真心话。”
有的时候这个问题就眼前,总装着看不见绕过去,也挺矫情。
“那我真要考不到你要去的地方。”彭小满眨眨眼,盯着油腻腻的桌案中央,映着李鸢的倒影,“你肯定也不会留喽。”
他这话说的轻而又轻,又是低着头,于是李鸢有点儿没怎么清:“什么?”
彭小满一猛子站起蹦到李鸢身边,勾着他脖子抬头吻上去,尝到略有点儿涩的陈茶味道。“抓紧时间造作,凯爷马上就回来了。”
游凯风似乎攒了一箩的话,一股脑下进了滚开的鸳鸯底,再一一烫熟,夹进李鸢和彭小满的碗里。
先是哗啦啦倒苦水,说上特么影视表演还得每天开嗓下腰上称,晚饭给闻不让吃,名其名曰身材管理。我靠饿的胃里咕噜震天都不行,得摈除杂念,贴墙站着,一遍遍抠台词。不知道的,得以为是去参加了超级减肥王,三天成忍者。
再是沾沾自得,吹嘘自个儿到了艺术班真乃如鱼进水,除了形体教练看了他就直皱眉外,个个儿老师轮番着花式夸,说有天分。于是琢磨自个儿以后必须得是走硬汉姜文那路子的,自拍自导自演一条龙,浑身的艺术细菌啊;又吹表演班紧挨着播主班,上大课凑满一排练厅,桃花儿朵朵开,那就是盘丝洞后头那泡澡池子,满眼的曼妙美女啊。你说人一个个芙蓉如面也就算了,身材还窈窕;身材窈窕表过不提吧,声儿还大珠小珠落玉盘。
气人不气人?
彭小满被锅底的牛油刺激的鼻尖泛粉,咬了口春笋,卡滋一声脆响,“凯爷你这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恩,是,头一星期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心说我大型自走取款机,又逗,又纯,又有才,又——”
李鸢舀起勺烫熟的猪脑,往游凯风碗里一扣:“补一补,然后醒一醒。”
彭小满笑喷,干碟吹跑了一半儿。
“哎嘿,怎么我说的有问题么?很明显基于事实啊。”游凯风不服,咬口毛肚,“但马可,就上次那启源负责人扎小辫儿那个,你们见过,他说谁在艺术班儿里谈恋爱,谁就给我收拾东西滚蛋,学费照退,一毛不少。”
李鸢不懂,挑眉问:“为什么?”
“艺术洁癖吧。”游凯风仰头灌了口北冰洋:“他们说马可这人,原来是正经科班儿毕业进了国家剧团的,专门搞话剧表演的。心气儿比较高,后来好像是跟出品方那边儿闹了点观点上的分歧,骂人家文盲,根本不懂什么是话剧什么是表演,结果团里树敌,一下子就待不下去了。一学表演的回来老家,压根儿没工作呀,就从商搞培训班儿了,据说心里还挺纠结的,心里还是挺有一方净土的。”
“是有点儿劲劲儿的那感觉”彭小满托着下巴,辣红了嘴巴,嘶嘶吸溜,“那也不代表学艺术就得看破红尘啊。”
“他原话这么说的,咳。”游凯风撂下筷子,手往桌子上一拍,皱眉撇嘴,模仿着马可那个腔调儿:“我,今天只跟你们说一次你们听好了,艺术,它是人类j-i,ng神世界的一种延伸,是j-i,ng神世界抒发释放于现实世界的一种方法,它是很纯粹的,很洁净的!如果有任何一个人,企图把它当成你到成目的捷径和跳板,或者是你把妹的工具,那请现在就离开,艺术不适合你。”
彭小满忍不住给他鼓掌:“真心一身的艺术细菌,模仿的巨像他。”
“那他不得抑郁,那里头真不拿艺术当捷径的能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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