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举报自个儿亲老子嫖娼,还直接坐着警车杀过来?
这,ao作够虎的。
老太太都不扶就服这个!
“出去看看吧,还兴华招待所门口聚一堆呢,哎哟给那平常一堆坐门口拉生意的窑姐儿吓得哟。”女收银弓身,手往门外一撇,“真揪能揪一窝儿,人还没带走呢我看,喏,你们看红灯直闪那儿!一会儿就抓走了就。”
任何人在把人事当做谈资笑料都时候,都不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是人事里的一个灯下主角。有了意识,后来哪怕还没置身进故事里,只在舞台旁侧凑近了观瞻,都觉得心有余悸。
举报那女孩儿,是苏起。
三个人有意无意,走近拥攘人群闲闲看过去的时候,才倏然怔了。
苏起他爸,嫖娼被抓,裸着上身的中年男人扬着腕间明晃晃的手铐,恶狠狠地紧揪着苏起的发辫;细瘦的苏起无处闪避,扶着脑袋蜷跪在地上后退,脖颈通红,蓬头乱发,语焉不详地哭喊着叫痛,间或求救;林以雄咬着烟皱眉,和另个片儿警架上去拦,拦了被搡得后退,厉喝两声,又上去拦。
“小逼丫头!”
围着的一群侧耳接头,议论纷纷,有人叫好。警灯乱闪,映着亮烈的红蓝,不知道在叫谁的好。
就跟地下暗流似的,草蛇灰线伏脉千里,凡事有个可迸发的罅隙,便齐齐涌了。
九月底月考那晚,彭小满游凯风李鸢迟到半场,没来得及写完英语卷,隔日险没被老班枭首示众;而苏起是直接缺考,紧跟着又连旷三天。
高三动员大会,小于不等于百日誓师的高中一贯把戏,属于大年三十的兔子,有它没有一样过年。官方程序如下:择一万里响晴的良辰吉日,众师生齐聚一堂,大喇叭里配首慷慨激昂的bgm,兽人永不为奴似的喊个号子,一拍巴掌,解散。真说起来,倒不如省点儿成本请个民间舞龙舞狮队,搁升旗台上跳首《中华好儿孙》来的鼓舞人心。
今早大课间,老天爷倍儿给面,艳阳他妈高照的。
鹭高一整个高三聚在c,ao场也挺壮观,正副校长红旗杆儿两旁,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特喜剧地直直背手立着,俯瞰向下,神容悲悯。就像俩秦始皇注视着自个儿的泱泱六国;就像俩农民嗲嗲注视着地里一茬茁壮待割的绿韭菜。
给教主任脸了,抢俩校长c位,升旗台当间儿站着,举个啸声不断的无线话筒,迎风捋着额上的稀疏刘海,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来我看哪个班最不齐?我看哪个班再叽叽喳喳讲话?!”
“七班七班,整体往后退十步!再往前你们要上主席台了都!”
“那个那个那个那个!九班第一纵列,倒数第二个男生,还回头?哎,打我站主席台上就看你跟后面那俩说说说说说没完,一天天哪儿那么多话讲?班主任下去管理一下!”
“歪的,都感觉不出来么?队就跟蚯蚓似的歪歪扭扭的,调整调整赶紧调整。”
“不安静不开始啊,你们自己掌握时间。”
“哪个班最吵,哪个班结束了单独留下来站着,我看还安不安静?”
人人心里住着个后羿,咻咻两柄利箭上去,s,he不死他。
陆清远校服敞怀,揣兜缩脖子,匆匆从教学楼对面风似的小跑向高三二班的队伍。老班在队首挺个肚子站着,目视他来,啧嘴狠狠指了指他切齿道:“教主任台上看着给我迟到,找死你就!”
陆清远活鲤似的侧身一贴就游进男女两队的缝隙,经过苏起身边儿的时候,飞快从口袋里掏了袋温好的甜豆n_ai塞给她。苏起原本在惶惶愣神,散焦盯着台上,手心一热,蒙了片刻才抬头,看陆清远冲自己点头笑了一笑。周以庆在苏起背后笑。
陆清远站进队伍,李鸢身前缑钟齐身后,低头拉上了校服拉链,头子搁嘴里抿上,摸摸脖子一声喟叹。
有此一声,缑钟齐被他喷得脖子直痒,回头:“怎么?”
陆清远一口啐掉嘴里的拉链头,蹙了蹙眉毛翻了翻眼盖,“烦。”
“烦?”
“我同桌。”
李鸢目光自始至终追随着站位靠前的彭小满的背影,看他抬头低头,看他跟随着教主任的远程指挥四面挪动。现在几乎是一分一秒不想错过他。突然听陆清远提苏起,才抬了眉目,手顶了顶鼻尖。
缑钟齐有情饮水饱,哪怕只能放学才和周以庆偷偷摸摸拉个小手,也足够他多情多梦了。还以为陆清远烦的是毕业在即,一番情深仍不得回响,就说:“你要真烦,你就主动点儿。”
跟我似的。
“哎,我不是烦这个。”陆清远没忍住哧声乐了一下,侧头瞄了眼脚下的红胶跑道,抬脚碾着一块儿凸起,“她最近情绪不对,给班主任叫办公室两回了我靠,她那人哪回被叫过办公室?”
“然后呢?”
“没然后,暑假补习也不上。我一体育生我都上了诶?!“
“二班后头那谁!还讲话?!”教主任猛扎扎点了名儿。
陆清远悻悻住嘴,过会儿才掐掐缑钟齐肩膀,压着嗓子低声:“哎,周以庆不跟她关系好么?你帮我问问你家小宝贝儿呗,问问她最近什么情况。”
“我问了她也不定就告诉我。”缑钟齐推了推眼镜,“周以庆你还不知道?”
“哎哟。”陆清远捶腿捏肩,垮下脸来:“就问问看,没一定让你搞个所以然吗,告不告诉你再说。卧槽苏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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