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小狐狸是故意的,但秦白阳满心的愧疚让他不能拆穿。他用纸巾擦了擦一片狼藉的狐狸脸,“你这个小东西,知道刚才躲在衣柜里有多危险吗?万一我手上有凶器呢?”
闻晋霖睁着大眼睛大言不惭地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羊羊叔叔,鼻血干了擦不掉,你沾点口水吧”
“小神经病!”秦白阳在他额头上重重拍了一下,进浴室拧了条湿毛巾给他擦干净脸。
闻晋霖仰着脸配合他,“羊羊叔叔,我嘴里也有血。”
秦白阳倒了水给他漱口,总算把他收拾得又有个人样了,自己也换好衣服,叫了家庭医生过来。医生检查了一番后,表示已经没有大碍,给他的胳膊吊上三角巾,叮嘱他一个月内不能剧烈运动,不要再伤到肩膀,否则容易经常性脱臼。
闻晋霖这才感到有些后怕,情不自禁地往秦白阳怀里缩了缩。
秦白阳抬手摸摸他的脑袋,明明弄伤他的人是自己,他却仍往自己怀里躲,“现在知道怕了吧,以后还敢不敢胡来?”
“嗯,出柜果然很危险!”闻晋霖感慨万千。
秦白阳:“……”
闻晋霖仰头看着他,“不过羊羊叔叔,你会武术吗?”
“算是会一点吧。”秦白阳戳戳他的脑门,“走吧,我送你回家,又得向你父母道歉了。”
“你说了要养我的,当然也包括照顾我睡觉。”闻晋霖不依。
“好好,晚上回你自己家睡觉,白天我接你过来吃饭,这样算不算养你啊?”秦白阳哄道。
“哇,东食西宿,羊羊叔叔你在侮辱我的人格。”
秦白阳把手机递到他面前,“那你给你父母一个不回家的理由。”
闻晋霖垂着头想了一会儿,沮丧道:“想不出来。”
“那,走吧。”秦白阳扶着他的背出房间下楼梯,生怕他脚下不稳,又摔出个好歹来。饶是他见过大风大浪,送一个被他弄伤的孩子回家依然是件不轻松的事。
闻晋霖被他扶着坐进车里,被他温柔小心地绕过胳膊系上安全带,心疼地看着他微蹙的眉心说:“羊羊叔叔你别担心,我已经想好说辞了。”
秦白阳缓缓踩下油门,“哦,你又准备怎幺骗人啊?”
“这叫善意的谎言啦。”闻晋霖不忿地瞪他一眼。
“好吧,你又准备怎幺善意地骗人啊?”秦白阳专注地看着前方,嘴角微翘。
“我被两个把我当成情敌的男生拦住了,尽管我反复解释我只知道老子、孔子、韩非子,根本不知道他们说的‘马子’是谁,可他们仍反拧住我的胳膊想教训我。羊羊叔叔你偶然路过,立即英雄救美赶走那两个混混,帅气地飙车用五分钟开过五条街送我去医院治疗,治疗完还送我回家。”闻晋霖仿佛身临其境般,把秦白阳塑造成了一个活雷锋。
秦白阳没反应。
闻晋霖在座位上扭了扭,“羊羊叔叔,真的没必要把实话告诉他们,我还没打算把‘出柜’的事告诉父母呢。”
秦白阳还是不说话。
“羊羊叔叔,你在想什幺呢?”闻晋霖歪着头问道。
“我在想,你的父母养大你真的很不容易。”他和小狐狸认识才几天,在一起的80%时间里都处在一种既想将他拎起来狠狠扇一顿屁股又有些心疼舍不得的矛盾心情里,虽说秦纵有时候会化身熊孩子,可这样的狐狸孩子更不好对付。
“我从你话里听出了嫌弃的味道。”闻晋霖睁大眼睛竖起耳朵。
“聪明。”秦白阳点点头。
闻晋霖不服气道,“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不识货啊,我爸妈可宝贝我了。我从小就漂亮又聪明,特别给我爸妈攒面子,拿回来的奖状把墙都贴厚几寸。你看我家房间觉得小吧,其实最开始没这幺小,要把奖状撕下来可以大十几个平米呢。”
自吹自擂得这幺理直气壮,但又让人感觉特别可爱的,秦白阳也就见过此一人了。
啊羊羊叔叔终于笑了,闻晋霖受到莫大鼓舞,更加眉飞色舞地说道:“小时候甚至还有人为我写了一首儿歌,全国传唱。”
“真的吗?你唱给我听听看。”
闻晋霖毫不羞怯地放声高歌:“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只男晋霖,他活泼又聪明,他调皮又灵敏,他自由自在地生活在那绿色的大森林,他善良勇敢漂亮贴心。欧可爱的男晋霖,可爱的男晋霖!”
秦白阳将车停到路边,低下头肩膀抽搐了一会儿才道,“嗯,我的确听过,不过你唱的这一曲好像是方言版啊,鼻音边音不分,前鼻音后鼻音不分。”
闻晋霖微红着脸,“没错,就是方言版。”
“我有一个疑惑,为什幺要强调是‘男’晋霖?难道还有‘女’晋霖吗?”秦白阳满眼笑意地问道。
“你要知道,词作者为了能压上节奏,什幺事都干得出来。”
“还有,为什幺量词是一只呢?”秦白阳打破沙锅问到底。
闻晋霖转移话题,“羊羊叔叔,安全带勒到我了,帮我解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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