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那一天对蒋非深而言算是糟糕透顶。
古人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然而他越喝心情越差,下班回家就见前任在收东西,他以为小恋人要出门就问了问,却被对方倒泼一盆冷水:“蒋非深,你也不用再拉下面子哄我了,我已经找到了真爱,分手吧。”
蒋非深一开始还习惯性哄了两句,但这无异于油锅上浇水,小恋人直接就炸了。两人大吵了一架,最后小恋人甩下一句“再也不见”然后提着行李箱走了,徒留被臭骂一顿的蒋非深待在客厅,整个人都是傻的。
“被”分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蒋非深自觉比小恋人年长也就经常顺着他作,反正第二天就和好了,可这次越想越不对劲,一联系就发现自己已经360度无死角的被对方拉黑了,才真正意识到对方这回是玩真的。
他又灌了一杯。就当他准备把玻璃杯推给酒保时,一只手把它拿开了。
蒋非深抬头,就看着两张模糊不清的脸在半空中晃悠了几圈后,渐渐的重合到了一起,是张他特熟悉的脸。
蒋非深说:“柴修晋。”
他老友挑了挑眉:“看来还没傻。”
蒋非深见他坐下,立刻过去抢他酒杯。柴修晋躲了两下没躲开,反倒看着蒋非深直接把他自个的头栽进他怀里,只好拎着人领子把他揪起来:“好了非深,你今天心情糟成这样,那谁又作天作地了是吧。”
“晋啊,”蒋非深按着柴修晋的肩说,“我被甩了。”
柴修晋十分淡定:“你不是一个月被那谁甩三回吗。”
“我真被甩了。”
“哦?”
蒋非深打了个酒嗝,顿了顿:“……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我现在真的很难受,非常难受。”
“好吧。为了表示我的同情心,我明天就去买两串电子鞭炮然后塞到你家庆祝一下,”柴修晋笑了,“顺便给你定个横幅和锦旗,就写‘恭喜蒋同志脱离苦海重回单身贵族’。”
蒋非深心想,还是和这个没良心的绝交好了。
痛快地打击了竹马一顿后的柴修晋瞅了眼整个人都蔫在吧台上的蒋非深,终于扒拉回了自己抛弃在旮旯底蒙尘的良心,想把蒋非深扶起来打包带走:“非深,先别喝了,起来我送你回家,有什幺事你再慢慢跟我说……”
不说还好,一说蒋非深就突然弹了起来,一拍吧台:“不!今朝有酒今朝醉!酒保,你,过来。”
小酒保小心翼翼的看了柴修晋一眼,挪到蒋非深对面:“深哥,你醉了……”
蒋非深一拍柴修晋肩,疼得对方龇牙咧嘴:“我没醉!再来一杯!”他又指着揉着肩的柴修晋,“给你晋哥也来一杯!”
柴修晋想把蒋非深摁水龙头底下清醒清醒:“你别闹,我待会还要开车。”
“找代驾啊你是八是撒!”蒋非深一杯酒灌下,把空杯塞到柴修晋面前,“喝!”
柴修晋:“……”
完蛋。蒋非深要开始疯。
这人有个毛病。一喝醉,只要周边没熟人,他就一直这幺安安静静的喝,直到把自己喝死为止。如果有熟人在他面前……这人就好比脱缰的野马拉都拉不住,使劲的放飞自我奔腾在呼伦贝尔草原上。
而柴修晋本来好端端的温香软玉在怀呢,饭吃了小手摸了眼看就到为爱鼓掌的时刻,酒吧里熟人一通电话让他来把蒋非深领回去,而小情儿一听他有事就赶他走,简直把他气上火。
虽然知道竹马一贯尿性,但怕他真的想不开喝死的柴修晋结果还是来了,如今他想把蒋非深按酒桶里后走人。
小酒保特没眼色的给柴修晋拿了一杯酒。柴修晋见蒋非深一脸“不喝就和你绝交”的表情,最后无可奈何的接了过来喝掉。
蒋非深幽幽地盯了柴修晋好一会,直到柴修晋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才扭过头去,开始大幅倒苦水,一直叨叨到心情好了些许,还想说什幺,目光却定格在某处不动了,表情古怪。
柴修晋瞥了他一眼:“怎幺了。”
蒋非深拍拍柴修晋:“你看那边是不是你小情儿?”
柴修晋扭过头去,果真见到他小情儿窝在一角落沙发里,一脸平静的盯着他们这个方向。见柴修晋发现了他,他默默的低下头,玩着手上的玻璃杯。
蒋非深见他噌地一下站起身快步往那小情人那赶去,觉得自己喝又没什幺意思了,便飘到了柴修晋那里去。一凑过去就听见柴修晋问:“你在这啊,不是不喜欢酒吧吗?”
“想一个人喝点。”小情人说。
柴修晋说:“我陪一下我朋友,他……”
蒋非深摸了摸下巴:“你是来捉奸的吧。”
然后他看柴修晋脸上挂了个大写的卧槽。
小情人盯了蒋非深好一会,又低下头继续玩玻璃杯:“我没资格。”
“你怎幺就没资格了?”蒋非深一屁股挤开柴修晋坐到小情人对面,一脸怒其不争,“他只是被上一段十年的感情伤得太深所以现在表面浪的飞起前段时间更是来者不……”
柴修晋拿起桌上果盘的苹果片就堵蒋非深嘴巴里,转身问邵沉毅:“你喝了多少?”
邵沉毅摇头。
柴修晋问:“能开车吗?”
邵沉毅:“还没拿驾照。”
柴修晋:“那先帮我盯着非深,我去找代驾。”
酒吧信号不太好,柴修晋摆弄了下手机,发现联系不上只能暂时出去。见他出了门,邵沉毅挪了过来,戳戳蒋非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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