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个穿水蓝色褙子的俏丽姑娘,从江氏身后站了出来。f=/i/l/eeed]/
“王嬷嬷,不知道我可不可以留下来,到祖母身边尽尽孝心呢?”
王嬷嬷的目光就落到了那姑娘的身上。
她大概十五六岁的年纪,梳着一个寻常的低十字髻,戴着一支赤金掐丝坠着珍珠的蝴蝶发簪。人长得小巧秀气,五官有些像江南女子,身上的气质给人一种婉约不张扬的感觉。身材细纤,一身交领霞色烟绵的儒裙,配上水蓝色的对襟褙子,把她整个人显得更加柔弱清秀起来。
模样一般,倒是个会打扮的。
王嬷嬷认出了这个人。便是周玑的女儿,周佳梦,年方十五,刚刚及笄,巧的是,她只比周小米大一个月。
王嬷嬷暗暗冷笑,又是一个长了花花肠子的!马氏的儿孙们,出息不见得有多少,心眼儿倒是一个比一个多。
江氏听了自个儿闺女的话,不由得恍然大悟,她们这些人,在宋氏面前不得脸面,不是还有小辈人呢吗?都是孩子,宋氏总不能不给几分脸面吧?
程氏也反应了过来,连忙把大女儿周佳欣往前推了推,意思是也留个人。
王嬷嬷却坚定的道:“太太,小姐们请回吧!老夫人梳洗过后,会去佛堂念经,抄经,不喜欢有人在一旁,就连老奴也不敢上前打扰。”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们再往前凑,就有些自掉身价,不知好歹了。
周佳梦想了一下,也没有再坚持。
一行人碰了个不大不小的钉子,呼呼啦啦的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刻,大家都心明眼亮,谁也没去马氏那边触霉头。
倒是江氏,回去以后跟自己女儿报怨了几句,说宋氏是什么不知好歹的。
周佳梦坐在那儿捧着杯茶发愣,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江氏的话一样。
江氏见了,连忙凑了过去!
她这个女儿,自幼就是个极有主意的,脑筋也好使,主意颇多。在婆婆马氏面前,和丈夫周玑跟前,都很得连。就是公公,也很看中她这个女儿,常常抱憾,她若是个男子,必定是周家的好儿孙。
江氏觉得,自己这辈子,在儿女这方面,就是个坎儿。她生的老大,虽是个男丁,可是到了两三岁的时候,就看出不同来了。原本十分欢喜,以为能在周家站住脚的她,因为这个事儿,差点被周玑给休了!要不是周家没有休妻这一说,只怕她现在已经是个下堂妇了。
儿子是个傻的,难道她心里就好受吗?
要不是后来生了个灵秀的闺女,她还指不定怎么受人搓磨呢!
都说这女人,只有有儿子,才算是有依靠。
可是她都多大岁数了?还能再生不成?大儿子那边,江氏是指望不上了,只盼着他别发病,好好的,她就谢天谢地了。她所有的指望,都放在了闺女那里,只盼着她能找个好婆家,也让自己跟着扬眉吐气一回。
江氏对女儿,有种近乎于执着到了疯狂的信任和疼爱。这会儿她见女儿一副低头沉思,像是在谋划着什么的样子,心里顿时期待起来。
这府里争权夺势的局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婆婆争的是名,是一口气,她又何尝不是?
她没能生出儿子来,二房就生出来了?一口气生了四个丫头片子,绑在一块还没她的女儿精贵,也敢想要处处压她一头。
不过这话,江氏也只敢想想,并不敢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
一来,宋氏是正室,是生过嫡长子,嫡长女的,即便是死了儿子,从规矩上说,长房这个名头也轮不到他们。
二来,眼前大敌当前,要是让婆婆知道了她的小心思,还不得骂死她?
江氏自以为聪明,孰不知她的那点小心思,早就被人看去了。
“娘,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江氏连忙问道:“怎么,怎么不对?”
周佳梦觉得,有些事跟自己娘说不清楚。她娘看着挺精明的,其实是小算盘打得响,大事上糊涂。有些话,跟她说了还不如不说,她是个兜不住事的人,心里想了什么,都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让人几眼就看了个分明。
与其跟她细说详情,不如提点她几句。
“娘,我觉得眼下情况不太对!你与其事事顺着西跨院那位,不如按兵不动,观察一阵再说。”
江氏愣了一下,没想到女儿会这么说。
以前宋氏病着时,总是呆在佛堂里。荣寿堂上下都浮动着一股死气,别说公公了,就是下人们也不愿意往那里去!更别提会有小辈人去给宋氏请什么安!
这种场面事以前他们又不是没做过,还不是没见着人,被打发了回来!
闺女一直对婆婆敬爱有加,祖母长,祖母短的叫着。府里的人也都心明眼亮,根本不觉得这个称呼有什么不对的。
可是现在闺女竟然称呼婆婆是“西跨院那位”,可想而知这里头的变故了。
“你的意思是……”江氏心里直突突,觉得自己之前可能把事情想简单了。
周佳梦点了点头,“为府中之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娘,您听我的,与其把所有的宝都押到一个人身上,不如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这话说得,再明白也没有了。
江氏一向对女儿的眼界很是佩服的,细想想这几年宋氏的表现,越想越是心惊。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府中偏居一隅,不理世事的老夫人,开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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