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徐可舟啊。
自己做不到置之不理。
“你先冷静冷静!”他在心里暗骂徐可舟,隔着太平洋还让温楚着急生气,“你现在不能动气。”
“可是医院说在抢救室,一定是很严重!万一他……”
他所有的坚强一下子被打乱了阵脚,手忙脚乱地看着自己筑起来的城墙一瞬间坍塌,“不行,我还要回去一趟……”
他这才想起来要给徐宁海他们打电话,颤着手捡手机。刚要拨通电话,温楚又怕让他们担心,颤颤巍巍地翻出梁海安的号码。
梁海安不知道在做什么,过了很久才接电话,温楚强装镇静地把情况跟她说了,说的结结巴巴,梁海安好像很意外他会给自己打电话,不过还是马上赶去了医院。
“你至少先了解一下情况再决定吧。”郑尘好言相劝。
他不管郑尘说什么,也不顾他的阻拦,坚持买了机票,可是在洗脸刮胡子的时候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镜子里的人眼睛浮肿,面目泛黄,嘴唇干裂,脸上还点缀着几个红痘。再往下看是肥胖臃肿的身躯,本不该隆起的胸部和鼓成球的肚子,整个人看起来极其不协调,憔悴至极,如同一个怪物。
郑尘是对的,他这样别说回国,出门都出不去。
温楚渐渐冷静了下来,蹲在浴室的地上,心里焦灼着,如同被火烧一般,可是他拖着这么一副躯壳能怎么办?
他退了机票,赶走了郑尘,关了手机,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第一次把压抑了这么久的情绪发泄出来。等他闹累了,躺在凌乱不堪的床上,宝宝在拿小手戳他的肚皮,跟在安慰他一样,轻轻地如同一阵风在肚皮上吹过。
温楚知道自己再次失控了,此时比刚才平静了许多,摸着自己的肚子跟小家伙们道歉,“对不起,爸爸又让你们担心了……”
宝宝们竟然真的在肚子里回应起了他,不知道是用小拳头还是小脚丫踢着他。
那一刻温楚流了泪,却是笑着。
他告诉自己不能再颓废下去,于是洗了澡,理好头发,刮了胡子,换了新的衣服,拉开窗帘,让微弱的阳光照射进来。他的很多衣服都不能穿了,只好穿着很久以前买来的宽大的棉麻裙,外面又套上一个大衣,好好搭配一下还不算怪异。
他把手机开了机又关,再开再关,梁海安一直没有再给他打回来电话。
他想起来今天该是去超市的日子,他只敢在陈太太不在家的时候出门,每周有固定的两个下午,陈太太要去教堂做礼拜,温楚把那两个下午订成了自己出门的日子。
这个季节很容易感冒,他又给自己裹了一层衣服,刚要出门的时候电话响了。
实际上手机一直被他紧紧攥在手里,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平时他都不敢让手机离自己太近的,怕对宝宝有辐射。现在几乎是响了一声他便匆忙接了起来,好不容易冷静下去的心又被提了起来。
他的声音有些不可抑制地颤抖,“海安。”
“温先生?”梁海安听着他的声音怪怪的,和平时有些不一样,“徐先生已经脱离危险了,只不过有一处骨折,还有轻微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几天。”
她这么说温楚才稍稍放心,本想说句麻烦了,突然才发觉以他的身份好像并不合适,只好说,“没事就好。”
梁海安很为难,“温先生,你是不是还不知道?”
温楚扶着楼梯的扶手在缓慢地下楼,小腿的水肿让他整个人像个不倒翁,摇摇晃晃的,“知道什么?”
“我跟徐先生没有结婚。”
当时温楚刚走到最后一阶,震惊地愣住了。
“他果然没有告诉你是吗?”梁海安看了眼病房里的徐可舟,他们两个人啊到底要互相折磨到什么时候,“他去了趟澳洲,回来之后就给了我一大笔钱,说不需要结婚了,也不要孩子了。燕伯母知道了气得住了院,可也没有办法。”
温楚觉得不可思议,连忙问他,“那……孩子呢?”
“徐先生说他还是接受不了自己跟别人的孩子,哪怕是试管婴儿也不行,所以我们根本就没有结婚……”
“温先生,有些话原本不该我来说,但看你们这么折腾我也好难受啊。你走了以后徐先生一次都没有回过徐家,听员工说他每天都在公司工作到很晚,有时候连家都不回,直接在公司将就一晚,半个月连续拿下了三个项目,一刻都不让自己休息。这些都是燕伯母告诉我的,没了你她拿徐先生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我的工作室承包了徐氏的工作服设计,上次我在公司见到他的时候,都不敢认了,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虽然还是雷厉风行的样子,但憔悴了好多……”
温楚一时没了话,像一根鱼刺哽在喉咙,上下都不是。
这些他从来都不知道,徐可舟为什么不告诉他?
温楚想起来上次跟他视频的时候,徐可舟看起来整个人都很累,那么疲惫颓废,却还是笑着让他看办公室俯瞰下去的夜景。温楚不知道他当时在想着什么,但这段时间他同样也是备受煎熬的吧。
“啊,徐先生醒了。”梁海安在电话那头惊呼,“你要不要跟他说两句?”
温楚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徐可舟。
“不了,没事就好。”
那天下午温楚还是没能去成超市,又回了屋子里,躺在床上抱着他圆鼓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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