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清酌两手捂了脑门往后退了几步,脑袋撞上什么硬物,心里暗骂几句,就听耳边曲蘖道:“撞得厉害么?”
“你来撞一下啊!”清酌转头怒道,而后瞧见曲蘖脑门上一片红,心中立时释然:“你也是闭着眼?”
“没有。”曲蘖无奈摇头:“我是冲太快停不下来……”
“哈……”见她跟自己一样,清酌也不再计较,看看周围,才发现她们身处一处通道。通道倾斜露天,左右是仍留有开凿痕迹的泥土碎岩,方才她就是撞在这上面了。通道往下延伸极远,她们目前则站在通道初始不远处。伸手又摸了摸脑门,摸下些仍带着湿气的泥土来,壁上挂了厚厚的吊苔,那一撞没撞得太惨也是托了这的福:“这地方,呃,怎么蹦出来的?”清酌往后一转,眼前仍是一处挂满吊苔的岩壁:“还是说是我们从石壁里冲出来的?”
“空间和时间都是不确定的。发生什么都不必太过惊讶。”曲蘖随手扯下吊苔,摸了摸岩壁,道:“很结实。虽然混了泥土,岩石和泥土混杂,不知道是挖出来的还是人工做成这样的。”
“这个的意思是要我们走下去?”清酌皱了眉。
曲蘖摇摇头,耸肩道:“我们还有别的选择么?”
“当然有。”清酌斜上一指:“我们可以走上面。”她说着一摊手:“万一里面是迷宫,到时候又爬不出去,岂不是得哭死。”
建筑之上是什么,在走到通道始端的时候二人就已经知道了。
是一望无垠的黄土地。没有草,没有树,看不到边际的遥远。已经从另一个相柳城里走出来的二人,对这样的场景没有多大的感觉,二人只是淡然地看着脚下的建筑,往建筑的中心移动。
按曲蘖的话来说,这样的建筑至少她是完全找不到先制的案例。记忆中,没有一座建筑是这样的。
“这样的建筑。总觉得怪怪的。这倒更像墓道。一直往下什么的……”曲蘖道:“被挖出来的墓也长这样。谁知道呢?奇怪的地方。”
清酌耸了耸肩,没回话。
这也许是一处墓,两人对墓葬并不了解,除了它延伸在地表下这点之外,真要例举,也完全说不出别的证据。但看样子这不是墓也不是祭坛。
中间从远处看似乎是一个很大的圆形凹陷,只看得到半圆的凹陷外沿,很深,里面是什么还看不清。在外围则是放射状的通道,方才二人走的就是其中一个。通道很长,她们走了好一段距离才渐渐看到中心,看到别的通道。
继续往里走,如一开始所料,是一处极大的圆形坑陷。从坑陷外沿来看,通道共八条,没想错的话,整座建筑应当有些类似八卦镜。
清酌往下看。这个高度下去是有点难度的,早知道这路走得这么顺畅,不如就直接走下去算了。现在真个聪明反被聪明误。再往中间一看,她觉得自己说话都要咬着舌头:“你,你看中间的是什么!?”
“这某种意义上还真的是一座墓……”曲蘖顿了顿,才缓缓道,她看向清酌,脸上满是苦笑。“你还记得相柳的那则神话么?”
在流传中的神话里,相柳是上古凶神,食人无数,所到之处,尽成泽国。它喷出来的水比洪水还历害,又苦又辣,吃了就会送命,因此,这种水泽连qín_shòu也不能生活。禹见相柳如此猖獗,就运用神力杀了相柳,为民除害。相柳身上流出的血,一沾土地就五谷不生,把大片地方污染了。禹尝试用泥土陉塞,但三陉三陷,禹只好把这片土地劈为池子,各方天神在池畔筑起一座高台,镇压妖魔。
“话说回来。你还记得我们暂住的那座庙么?那座庙是禹庙。相柳城里的禹庙。飞廉各城的命名,果然皆是有原因的。”清酌亦苦笑。
圆形的坑陷内,是一副巨大的骨架,骨架周身被巨大的铜索缠住,铜索一共八根,在通道口能看到巨大的铜环扣住铁索深深埋入地下,铜索在通道内延伸了一段,最末处是一枚看上去极沉的巨大铜球。
骨架九个脑袋上还有别的未被钉住的完整的一根锁链,但已经与脑袋完全裹在了一起。尾部被左右中三根铁索固定在地面。整个骨架仍维持着极有张力的动作,好似仍在努力挣断这些锁链,但它肉身已毁,这些当年定然缠得极紧的链子已经松松垮垮地塌了下来,只剩下骨架犹如雕像一般立在坑陷中央。
——九首,蟒身。
——它是相柳。
“坑是垂直挖的。”两人费了些工夫下到了坑底,清酌还未站定,就听曲蘖说道,“这应该是为了捕获相柳而特别制作的陷阱。相柳要比通道大,通道距离地面也很高,而且设计有一个斜坡,不管是通风还是视野抑或者安全性都不会差。把事先准备好的锁链放在通道里,也保证了链子不会因为相柳的挣扎而移动,之后许多人呆在通道里围捕相柳。”
“不过。这么个大东西,是怎么会掉进来的?这么大个坑又是怎么挖的?”清酌皱眉道:“老实说,不管是哪一个,我都怀疑只是我们在这个吞天阵里看到的幻觉而已,另外一个相柳也好,这一个陷阱也好。”
“不知道……这骨架看上去也有些年头了。”曲蘖道,“幻觉也罢,或者是别的什么都好。总之这是在丢了九瓣莲之后发生的事。那我们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有其意义的。”
通常情况下。这方圆目测在百丈以上,深度在十余丈的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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