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里,有人。”清酌缓缓道。
“你太累了吧。”谷雨道,“刚才我们也朝那方向看了,什么也没有。”
“要不要歇息一下?”曲蘖伸手在清酌额头试了下温度,被清酌没好气地打掉,“我没发热!”
“是没有。”曲蘖摇头,“但是怎么的,只有你看到了幻觉?”
墨钧道:“入山的时候你是不是也看到了什么?我们三个都没有看到,是不是因为,你是云家人的关系?”
“不知道。”清酌摇摇头,“都是些没什么意义的人影。”
墨钧见她不愿说,只得摇头走开。谷雨看了看曲蘖,耸了耸肩,走到一旁去了。曲蘖皱着眉头,看了清酌好一阵子才道:“阿酌,你跟我说实话。”
清酌沉默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
篝火燃着,所有人都呆在原来的位置。
两个守夜人围着篝火坐着,,一动不动。一个人靠在附近的大树边上,另一个人两手搭在双腿上,低着脑袋。
——他们都已经死了。但身体并不干瘪。
一道黑影从树上掠下,他黑衣黑裤,黑巾蒙面。手法极其老练,只一刀,就劈下了守夜人的头颅。守夜的已经死了,他的伤口没有涌出多少血,脑袋从脖颈上滚下,掉进了他自己的怀里。
——大刀漆黑。直刃。阔面。
——分明是云鹊。
“这跟相柳城有点像。”曲蘖眯着眼睛,“三七就是姜家。那么作为姜家目标的两个地方,有相似处也不足为奇。你看到的,应当是这支小队死去的情形。按照我们的推断,这是发生在十几年前的事。不过我们三个人都没有看到,是不是说只有云家人,或者说,只有云鹊的持有者才能看到?”
“也许是云鹊的缘故。不然,为何姜家要那么努力的夺取云鹊?”清酌顿了顿,忽然松开了手,“你又为什么,一直对这事这么上心?”
“阿酌,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清酌摇摇头,朝另两人那边走开了。
曲蘖愣了愣,犹疑了一下,跟了上去。
两人走回去的时候,都觉察到谷雨和墨钧之间的气氛有些紧张。
谷雨见曲蘖走来,似乎舒了口气,道:“师姐,这人想让我们离开。”
墨钧道:“你二人来此处的目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望你们速速离开,少惹是非。”
“若不是我找到了灵犀角,你们定死在此处,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谷雨看着墨钧,很是不快。
“我二人没找着灵犀角,偏生是你一翻就翻出来了,真有如此巧合之事?”墨钧面无表情。
“行啊你。过河拆桥?”谷雨笑了,“你又是什么人,这地方你来得,我就来不得?”
“这里是云家禁地。非云勿入。”墨钧言语间透出隐隐的胁迫。
“那我问你,你姓云?”谷雨语气突地冷下去,“好处想自己捞就直说,爷爷是吓大的!”
“我姓云。”清酌忽然插话,“你们离开吧。”
曲蘖脸色变了变,但没说话,那边谷雨摸了摸鼻子,“你姓云没错。可凭你的本事,让我们离开?”
清酌歪着脑袋看他:“怎么?”她笑了笑,眼神骤然狠栗:“想打架?随时奉陪!”
“可以啊清酌。”谷雨上下打量她,“咱们两个,还没打过吧?”
“是没打过。”清酌冷笑,“不如,过过招?”
“阿酌!谷雨!”曲蘖带了微微的怒意,“你们要在这里打?!”
“若你们不肯离开,这是最后的办法。”墨钧往前站了一步。
谷雨和清酌都没有动。曲蘖知道谷雨在等自己的意思。可她心中却有了犹豫。她甚至不知道该相信谁。她看着清酌,清酌的眼睛里,有着对她的不信任。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时间似乎一点也没有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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