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应该是秋天?因为推开小酒馆门的时候,一阵微凉的清风混杂在风铃声中迎面而来。童瑀一阵哆嗦,脑袋就从中南海的烟草味中清醒了过来。她猛然间记起牟禾楠刚才看她的一个角度,那眼中分明带着泪光。像呼吸一样,蔓延成无影无踪。
站在公交车站台陪着明朗等公车。广告牌亮得夸张,可口可乐的巨大瓶子竖在那里,上面蒙着一层水汽。它的隔壁是康师傅最新的方便面——他们总是从包装上改变我们味蕾的感觉,你真的相信4块钱一包的方便面里,会有鲍鱼的影子?也许那是鲍鱼的洗澡水吧,呵呵。
“牟……”明朗一阵叹息一般的声音将童瑀不知道想到哪里去的思维拉了一下。
“啊?”童瑀转头看着明朗。
“牟……还是,不想坚持了吧。”明朗看着夜幕中红黄交替闪烁的车灯。
“啊。”童瑀在不知道怎么说话的时候,只能这样模糊的应一声。因为她早就知道,“嗯”这个词语不是随时都代表中立的位置。
“一个人供房太累了……”明朗看了一眼童瑀,“可是我喜欢这个城市,带着一份腐朽的落寞情感,宁愿挣扎在此,也不想回去原来的地方。”
“……”童瑀顿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你会后悔吗?”
“你指的是什么?”明朗笑了一下,“该不会是问,我会不会后悔和李弥分手?”
“……”童瑀轻轻笑了一声,不再做声了。
“我喜欢你说过的那句话。”明朗自己会说出来的,在童瑀面前她宁肯展露千疮百孔的心灵,也不想披上一件厚重的铠甲,“你说,曾经牵过了手,总好过从来不曾遇到过。”
童瑀的脑中闪现出纯子的面容,还有她那句“樱花开了,可惜你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
我见过了不在花期的樱花树,是否也好过连樱花树也不曾触碰的遗憾呢?一直很想知道,在秋季吃到的料理里面,那一瓣瓣粉白的樱花是如何保存起来的,像刚刚从树上落下一般,颤巍巍的疼痛感。童瑀爱花,可是她也会有想要采摘的yù_wàng。在春天烂漫的田野里,她蹲着路边看着那一朵朵小到必须捻在指尖才能看得清的紫色小花朵,忍不住摘下它们放在温和的掌心端详。猛然间记起这样的野花花期短到只有三日,便会忍不住的心疼,望着那一片星海一般的花田,碾碎了指尖的花瓣。一丝凉意浸润在指尖,不带疼痛的美丽,还是那样让人陡生恨意。童瑀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有些不能理解明朗的用意。这个如同荷花一样清冽的女子,打从自己认识她的那时候开始,从来就不曾对自己撒过谎。哪怕在童瑀不怀好意或者心中烦闷想要发泄的时候故意问她:你现在还会喜欢我吗?明朗还是会淡然的说:“会啊。除了喜欢,还能有别的吗?”童瑀就会立即闭嘴,明朗看着她宽容的一笑。真的只有做朋友才能一辈子相爱吧,坦荡荡的胸襟里,装着一个人不担心会失去。那样的爱敢说出来,告诉任何人;敢做到,在自己家人朋友面前;敢承担,因为不带着功利和欲念;敢接受,因为任何结果我们都会说服自己去接受。
“我后悔过。”明朗突然看着童瑀说,“我离……我离我最想要的东西最近的时候,我畏缩了。我后悔这个。”
童瑀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敢问她什么才是她曾经最想要的东西。很多时候的童瑀在装聋作哑,更确切的说是在处心积虑的观察着身边的世界,身边的人群。牟禾楠很早就说她这样真不地道,更不厚道,把什么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却给别人一个不温不火的笑。笑得意味深长,笑得让人渗得慌……
“你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看见童瑀不说话,明朗随口问了这么个问题。也不知道这样的问题对于一个认识了好些年的朋友来讲,是不是很早就问过了。但更可能的是,每一次答案都不会一样吧。
童瑀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又看了看自己的脚尖,淡淡的笑了一下:“我后悔……很多吧,记不住了。”
天空中下起了小雨,童瑀目送着明朗登上公交车,站在苍白色的灯光下,看着自己挥了挥手。
“朵朵,你什么时候不要一个人回来过年啊?”四嫂笑眯眯的声音将童瑀激灵醒了一般,她愣愣的坐在沙发上才发现所有的人都盯着她看。
“啊……还早还早,不急不急……”童瑀支吾着端着一杯茶。
“侬勿急,侬爸爸急的。”奶奶在一旁答话,“不晓得现在的女娃怎么想的了……一个个的勿想成亲。”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啊?”四嫂以为童瑀害羞,亲昵的坐了过来搂着童瑀的肩膀悄悄的问,“你哥公司里大帅哥多,什么时候我们去选一个拎回家?”
“……”童瑀勉力笑笑,温顺的依靠在四嫂的肩头,目光找不到焦点。
春节那几天清晨和深夜都会收到苏唯的短信,有时候还会有电话。童瑀安静沉湎的看着那些调皮的文字,听着她开心的或者忧郁的话语,嘴角浮着一丝暖暖的温柔。有个人牵挂总是好的,不然就算那两个半小时的航班,也不知道改用什么样的呼吸频率面对窗外柔软的白云。可是这样的牵挂的确又是压抑的,看着别人一男一女大大方方的手挽手走在繁华的街头,童瑀总是觉得手指头寒冷。不过转念一想,要是在中国这样的情感被大众接受,那么自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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