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儿什么时候这么殷勤过了?又有事儿求四爷?”茶搁了有段时间了,已经是温乎的了。韩子贡也不计较,抿了一口,润了润喉咙。
被韩子贡这般揶揄,岁儿嘟起了嘴巴:“瞧四爷说的,岁儿平日里怠慢着爷了?不过今儿个——”说着,小丫头的眼珠子转了转,目光打量在被金姨娘打落在地上的手势。玛瑙镯子是碎了,两只金凤也摔掉了脑袋,那对耳坠子却还是完好的。
看着小丫头的目光盯在那耳坠上了,韩子贡便知道这丫头在想些什么了,哈哈大笑起来:“你也知道母亲不会稀罕要,那对耳坠子便是给你了。不过你小心着点儿,这首饰是给姨娘姑娘们一人一套的,你一个丫头自己屋里美一美便罢了,千万别带出去。”
得了韩子贡的许诺,岁儿高兴了起来,忙不迭地应下:“哎!岁儿自个儿在屋里美,不给别人看见!”
章〇二〇寿宴
一大清早,花程与德徽便把人给送来了,依依呀呀地唱着,等着正式登台。韩宋氏也是个戏迷,早便认识两个班主了,跟来的班主便都围在韩宋氏身边,讨好着老太太。
韩子阳今日起来,便是有气无力的模样。原本想强撑着管事,顾华念终究看不下去了,让他好好休息着去,便带着从韩宋氏那里借来的几个管事的老嬷嬷,同柳姨娘一道,干脆把大局主持起来了。
顾华念没怎么管过这些事儿,虽说毕竟是韩子阳的平君,按理主意得靠他拿,只是他怕出错,万事还得倚仗着柳姨娘。这下子柳姨娘得意起来了,吆三喝四,好不威风,幸而她知道这是个讨好韩宋氏的上好机会,倒安排得妥当。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已有几个同韩宋氏亲近的客人提前赶了过来,来陪老太太聊聊天。柳姨娘听闻课到,同韩子阳一同去迎客了。顾华念认识的人少,也不太喜欢这种应酬的场景,柳姨娘便请他去后院看看,戏班子那里准备的怎么样了。
花程班来的人竟是小凤儿。虽说因为年纪大了些,没有那班子老爷少爷捧了,韩宋氏却是个爱听唱的老太太,哪里管人脸蛋长得怎么样。等顾华念赶去后台,看着其他的戏子都是三两凑作堆,嘻嘻哈哈地说笑着,唯独小凤儿一人站在个角落里,孤零零地,却浑然不觉自个儿被冷落了一般,吊着嗓子。
此时小凤儿还没上妆,顾华念只道看着眼熟,又听这人戏唱得如珠润如玉脆,再加上那浑不察觉他人的投入劲儿,顾华念才忽的想起这人的名字,惊道:“小凤儿?”
小凤儿刚唱罢一段,闻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些许诧异地拧过头去。来人他并不认识,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笑起来倒是温和。小凤儿及厌恶在自己练唱的时候有人打搅,对这般带笑的人却也发不起火来,只绞着眉头,问:“是谁?”
顾华念叫出来便觉得自己太唐突了。那天自己只是在台下听小凤儿唱过戏罢了,两人并没有什么交情。便微微躬身表达了歉意,道:“我叫顾华念,前些日子去花程听过你的戏,极美。”
已然少听闻赞誉了,小凤儿却仍旧一脸提防,顾华念只能尴尬着同他客套上三两句。花程班留下管事的瞧见他,认出了这是韩家平君,忙迎了上来:“平君怎么抽空过来了?”
“我来看看。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顾华念也不便再同小凤儿说什么了,转身问两个管事的。
戏班子这儿早便做好了准备,随时都可以开场了。那边客人也到得差不多了,韩宋氏今天喜气洋洋,听柳姨娘问要不要开唱,便挥了挥手,带着一大群人涌向了后院。
两个班主老早便呈上了戏折子。韩宋氏点了几出,让给韩子阳,韩子阳哪里懂戏,随意点了两个,给了顾华念,顾华念倒是心心念念小凤儿的好嗓子,问班主小凤儿拿手什么,便点了这戏,而后在几个身份高贵的客人那里转了圈,最后到了韩宋氏卧着的塌下的柳姨娘手里。
柳姨娘翻了翻,见都是些有名气的,笑道:“都是听够了的老戏了,两位班主,可有什么新鲜的唱来听听?”
见柳姨娘这么问了,两个班主哪敢说没有,都慌不迭地报着最新作的戏。这个说讲我皇当初在某地的背水一战,那个说唱某地某小姐同某书生的情语。口干舌燥地讲了半天,韩宋氏笑着摆了摆手:“小柳就是稀罕个新鲜,可这戏写来写去不都是那回事儿么?”说罢便挥手让两个班主去准备了。
不多时戏台上咿咿呀呀地唱起了曲。有丫头仆人端上些小酒小菜来,一群人围在桌子旁,一边吃着喝着,一边聊,一边听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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