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些夏国人针对的是他自己,他可以毫不在乎。但是如果要利用他对迦罗遥不利,肖童宁愿自己去死,也绝不愿拖累他。
虽然……纵使没有恢复记忆,但是肖童觉得自己还是了解迦罗遥的。他有一种感觉,如果自己死了,那个人也活不长了。
这是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肖童有著前世的记忆,作为一个独立自主的现代人,他不喜欢欠别人的情债,也不相信什麽天长地久,山盟海誓。
他觉得这个世界上,谁离开了谁都可以活下去。至少他失去了锐,还是一样活蹦乱跳的。所以对於古人那「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感情,他都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可是现在,他却深深地有著这种体会。
不仅如此,迦罗遥对於自己的执著,也让肖童暗暗揪心。
如果自己死了,那个人该怎麽办?
肖童最近经常在想这个问题,一想到这里,就痛彻心扉。
迦罗遥爱他。非常非常爱他。这种爱,即使自己下落不明,即使自己丧失记忆,那个男人都没有放弃过。
这是怎样一种情感?自己值得他如此去爱吗?如果这种爱会伤害到他该怎麽办?
肖童虽然已经下了决心,如果有一天这些人真的用自己去威胁迦罗遥,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杀。可是……一想到自己死後迦罗遥的伤心欲绝,他又觉得不忍心抛下那个人一走了之。
我该怎麽办呢?锐……
肖童感觉茫然无措。
这些夏国人似乎并不急著离去,好像在等什麽人。在这庄园一住就是十来天,可算是肖童除了胡思乱想外,最悠闲的时光了。
他不能出院子,每日无所事事,可是整天整天地想念迦罗遥和梦儿,又觉得崩溃。所以只好自己给自己找事做,不是在院子里打打拳,就是在屋里做伏地挺身。
高虎不知出於什麽原因,又被调来照顾肖童。他还算体贴,给肖童找了几本书来,这让肖童想起自己在小树林里遗失的包袱,里面有肖锐的那本日记。
「春天到了啊。」肖童在院中站著,望著院子里唯一一棵大槐树,已经有了发新芽的苗头。
高虎进来,见他那模样,不冷不热地道:「白公子在想念王爷吗?」
肖童淡淡道:「我不像有的人那麽没良心,该思念的人总是思念的。」
「那是自然。毕竟白公子与王爷的关系不一般嘛。」
肖童看了他一眼:「你说话这种语气,会让人误会你在吃醋哦。」
高虎脸色一黑,顿了顿道:「不是所有人都有断袖之癖的。王爷於在下来说,曾是主子,也是恩人,但现在却因立场不同,各为其主罢了。」
肖童不接这话茬,转移话题道:「我们在这住了不少日子了,什麽时候离开?」
高虎笑笑:「公子就这麽想早点离开?走了可能就回不来了。」
肖童道:「我是不想。不过你多少年没回去了,也不想早点回夏国去看看吗?」
高虎沈默片刻,缓缓道:「多少年过去了,回去也不知有什麽。我的夏语都快忘光了。」
夏语其实与齐语差不多,只是口音不同,一些词汇上也有些差异,但总体来说还是从同一语种衍变而来。
肖童笑了:「想不到你还会近乡情怯。」
谁知高虎点点头,道:「公子这句话说对了。就是这个意思。」
二人一时无语。肖童见高虎今日与自己「沟通」得满顺利,态度也有点回暖的意思,便道:「你最近……可有曾听说罗……王爷的消息?」
高虎道:「没有。」顿了顿,又道:「确实没有。」
肖童不由皱眉。
迦罗遥是齐国的前摄政王,如今的靖亲王,地位甚是尊崇。看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挖皇帝的「墙角」,将自己就这麽从军中弄出来,可见实力不减,对自己也十分重视。但现在自己被抓这麽久,子墨也该早回到迦罗遥的身边,却一直没有什麽消息……
肖童并不是在等迦罗遥来救自己,相反地,他很希望他不要来。
他虽然没有迦罗遥的势力和能力,但也不是一个被恶龙囚禁的公主,等著英勇的王子来救自己,然後以身相许什麽的。何况他早已下定决心,绝不能因为自己而连累迦罗遥。
他之所以忍不住问高虎那个问题,其实只是因为……他太思念迦罗遥了。
思念到哪怕有一丝一毫无用的消息,哪怕只是人们无意中提起遥的名字,都可以给他一点慰藉。
高虎见他在冷风中发呆,忽然道:「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说。」
肖童无j-i,ng打采地看著他。
高虎笑笑,神色有些古怪:「这只是我的怀疑罢了,毕竟我还没有子荷子墨那般与王爷亲近。不过嘛……内院的事多多少少可以从蛛丝马迹中看出来一些。」
肖童皱了皱眉,不明白他要说什麽,但总之不是什麽好事。
高虎道:「按说以王爷的脾气,你被人这麽带走,他岂能善罢罢休?可是这麽久也没什麽动静,不仅你奇怪,我们也一样奇怪。现在回想一下,倒觉得有种可能。」
肖童有些不耐烦了:「你有什麽话就直说。」
高虎走近两步,站在肖童身边,声音压得极低,显然不想让其它暗中监视的人听见。
「你还记得小郡主是怎麽来的吗?」
「梦儿怎麽了?」肖童不太明白。
高虎抿了抿嘴,似笑非笑,神情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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