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灿气得头上快要冒烟,抓着门板的手抖了抖,下一刻只是「哼」的鼻孔出气,手一甩将门用力拍上,接着一个人在屋子里头乱转。
在县衙被他们用mí_yào迷倒之后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日,昨日醒来的时候就在这个客栈里头,和送饭菜的小二打听了一下,这都已经快到冀州交界的地方了。
也不知道颜璟现在怎么样了……试阅切勿转播
这样一想,秦灿心里各种滋味便遏制不住地翻涌了上来。
他还没有把岑熙真正的死因调查清楚,他也没有解决那泛滥了云龙山的奇怪黑水,还有颜璟身上发生的异变……
虽然颜璟表面上看起来是那样的强势跋扈,又犀利乖张,仿佛天地间都没有让他恐惧退却的东西,但秦灿很清楚,颜璟的心里有良善,当然,也会有不安和恐惧的时候。
就算他表面不表现出来,自己也可以感觉到,——也许这便是两情相悦的彼此才会有的灵犀。
哪怕岑熙的死真的是如自己的猜测,其实只是服用了「沉忧」之后的假死,哪怕今后自己再也跨不过这道坎,一辈子背负着愧疚而无法面对颜璟那张脸;如果岑熙真的是因为自己一时的误判,明明还能活着,却被自己「杀死」,那他永远都不可能原谅自己,甚至还逍遥的和自己喜欢的人相偎相依……严禁散播
但他依然会远远地看着那个人,小心翼翼的回味彼此在一起的那些时光。
——那个晚上,自己一边在他身体里驰骋开拓,一边却又止不住流露出绝望,仿佛诀别一样,但是颜璟却安慰自己……
「就算这辈子不能在一起,还有下一世,再下一世……」
想到这里,秦灿略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将头转向一侧,心口那里隐隐地刺痛着,一下一下,随着血脉的搏动清晰传来,让他有种冲动,撕开胸口,将里面那疼痛着的东西取出来……
反正现在他望不到前路,看不到来日,如果死能解决这一切的……如果死就不用再这么痛苦的话……
秦灿抬头,视线落在桌上的杯盏上面,看着看着,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将杯盏取了过来,看看手里的杯盏,又一想刚才自己脑中升起的念头,一下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接着将手里的杯盏往桌上一搁,还往后退了一步,像是看着什么凶器一样的瞪着那个杯子。
——怎么会有这种丢人的念头?!
秦灿用力拍了两下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就算前路再难走,就算自己和颜璟间的情丝被生生斩断,自己也不该生出这样的念头。
「『灿灿』是野草,野草怎么可以倒下?」
嘴里这么嘀咕着,突然想起刚才从窗外传来的说话声,于是走到窗口那里开了窗来。
客栈的小楼像个回字,中间是个很小的天井,隔着天井,秦灿看到对面那一间的窗户半开半闭着,打开的这边临窗坐着一个二八芳华的姑娘,一只手伸着,而说话的人则被另一扇没有打开的窗挡住,只能听到声音:
「姑娘你的面容清秀,温厚中带着华丽,看来应是性多好静,又富于理智,各种事无需旁人,在你的心里都已有了打算。而你抽的这支签——「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虽是中上签,但就如我刚才说的,凡事并非全要按着上天的安排。」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断肠。要见无因见,拼了终难拼。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注)」,这首诗说的是一个姑娘有一个很想见到的人,泪滴千行,愁断肠,但依旧不能得愿,也许是前世的缘分不够,那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强求?不如今生多多修行,为续来生之缘。姑娘你是否如诗中一般,对某个人「相思似海深」?」
说话的声音清朗恬淡,听来应该年纪不大,那姑娘听了之后,低着头纠结了一下,然后抬起头道:「先生您刚才也说了:「命虽由天定,但人亦可为之」,奴家心中虽有一人,相似若渴,并不想求来世缘,只想今生共连理,请先生教我摆桃花阵求姻缘。」
「若你如此想,又有何不可?只要记住,这不过是一张签纸,而你能做的,要比这个多上许多。」
姑娘听完,眉眼立刻笑成了一朵花,收回手来摸出一块碎银递过去,从对方那里接过一个香囊小心贴身收藏好之后,便起身,走前还连连道谢。
「原来是个算卦的……」秦灿小声念叨了一句。
却见另一扇没有打开的窗户被人从里面给推了开来:「这位爷要不要也来算一卦?不准,不收钱。」
说话之人看来年纪比秦灿大上一两岁,眉目俊朗,丰神如玉,着一袭淡青道袍,头绾方巾,确有几分仙风道骨之色。
秦灿一见对方不过是个神棍,本不想和他多啰嗦,但转念又改了主意了,从袖袋里掏出一锭银子丢了过去:「我要测字。」切勿传播
对方接下银锭,藏入袖中,嘴角微微一扬:「敢问阁下想测什么字,又要测什么?」
秦灿趴在窗口想了想,道:「我要测垣墙的「垣」字,就测我的时运好了。」
对方回过头去,提笔写了什么,然后掂起一张纸看了一阵,接着转了回来。
「此字中有一日,日乃天地最大,说明阁下您的身份非同寻常百姓,再看您的面相,您五官端正,隆准宽额,天庭饱满,头顶有紫气萦绕——若您不是当今圣上,也应当是个王爷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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