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王封蕴确实体会到了,有她跟没她,真的不一样,她说话,总是那么平静、简洁、准确、条理,跟她的微笑和为人一样。《+乡+村+小+说+网手机阅#读》:
后来王封蕴感到眼圈有点湿湿的了,他赶忙随便的找了一件还算满意的衣服换上,他不能经常去想他的夫人,每想一次,都会给她带来伤感,现在的时间也不允许他多耽误了,他就回到了省委办公室,等着人家来接他。
半个小时后,军区空军作战部的一位副部长驱车到省委大院来接他,陪同他前往空军机场,那位还不到四十岁的作战部副部长亲自驾驶着一辆挂有空军车牌号的高级轿车,引领整个车队,准备穿越繁忙的市区,向机场进发,车队很快驶出了省委大院那个用花岗岩砌成的大门楼子。
王封蕴喜欢花岗岩,这个地方应该是当年乐世祥在省委的时候修建的吧,它朴素。坚硬。大气,前一两年,有人讨好他,说是不是翻修一下这个大门,建议用较为华丽的云纹大理石来装饰,被他一口否决,这就很好,他也欣赏乐世祥的眼光和品味,许多人、尤其是头一回踏进此大院的人纷纷感受到一种“震撼”。
而今天,王封蕴却很难感受到这些,因为他没有心情,此时此刻,困扰着他的很难说是一种焦虑急切,还是烦恼忐忑,准确地说,是两者兼而有之。
对今天的“紧急召见”,王封蕴既感意外,又觉得在意料之中,王封蕴进入北江省省委领导班子,作为一把手全面主持省委工作,已有几年了,从来还没有被“紧急召见”过,和几年来,王封蕴一直告诫自己,居此高位,当然要尽可能地做至“俯仰天地”“泰然处之”,“举重若轻”“游刃有余”;但是,肩负这么一副重担,上对集民意于一身的中央,下对化生灵于千万的百姓,累卵系于一发,不能不持一种“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心态。可以说,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不可疏忽大意,要慎之又慎。他觉得自己一贯以来,是坚持这么做的。所以,一旦接到紧急召见的命令,还是感到“意外”,“突然”。
但从另一个角度说,近一段时间以来,他一直预感要出事--而且是要出大事。在省委和省政府的决策层中,这一段时间以来,有这种“预感”的,远不止他一人,所以,对这样的“紧急召见”,隐约之中,似乎又觉得是早晚要发生的事,是“文中应有之义”,只不过,它终于在今天发生罢了。
事情的缘起,大概都因为省钢的搬迁问题吧,多年之前的省钢,在高耸的烟囱和庞大的炼铁炉炉体群背后,常年生活着二十万到三十万人,它几乎就成了一个小小的城市,省钢在过去的强大是可见一斑的,几十年来,它们给北江省输送过好几位省长,给国家冶金部和煤炭部输送过好几位部长和部党组书记。
有人说,它是我们这个共和国“国宝级”的特大型工矿企业。有人说,共和国的工业化进程,曾经是踩在它的肩膀上起步的。还有人说,四五十年前,北江省钢铁厂发一天高烧,中国的工业生产就得报三天病危等等等等,所有这些说法,即便稍许有一点夸张,但确确实实并非故弄玄虚,骇人听闻。
然而,四五十年后的今天,当整个中国摆脱种种羁绊,犹如初春开河时的黄河河道,涌起千万重冰排,匐然染绿左右两厢那一大片深沟大壑的古老土地时,省钢却在持续发着高烧,报着“病危,它已经颤栗着哆嗦着,踉踉跄跄地迈着久病中虚弱的脚步,濒临绝境,特别是它的污染和对省城的环境印象,已经成了一块毒瘤,不得不铲除它。
更为棘手的是,在北江省,像省钢这样的老工业基地,还有好多处,虽然不能说都在发着高烧,都已经报了“病危”,但大部分确实都处在举步维艰的境地之中。高炉的烟囱不冒烟便罢,越是“冒烟”亏损越多。巷道不掘进,也会亏得少一点,越是掘进反倒亏得越狠。。。。。。
也正是由于这些原因和它们的存在,连带整个北江省无力变革,同样显得“老态龙钟”。
问题在哪里?下一步到底应该怎么办?如此局面又能残延到何时?!!
这些问题都是王封蕴要仔细考虑的,也是他这几年每天都在担忧的,但这是一个系统工程,并不是说停就停,说般就搬的事情,停一个大型的工厂,接下来就会有很多的问题,厂里的人员怎么办,他们的衣食住行都要考虑,特别是这些厂里的职工,多少年来已经习惯于那种按部就班的生活,把他们扔给社会肯定不行,把他们都养起来,省财政又无力承担。
还有搬迁的问题,搬一个厂,就相当于重建一个新厂,费用是高昂的,但不搬绝不行,今天的环保要求和空气质量已经不能容忍他们在这里的存在了。
几个月之前,总理带人来视察,前后一周的时间,王封蕴一直相侍左右,总理走了。他作为北江省的一把手,王封蕴却越发地忐忑不安起来。总理的此次视察,非比寻常,以往,不管哪一位中央领导来北江省视察,一般情况下,在视察过程中,总会跟省委省政府的主要领导做一次长谈,这种长谈,总是很深人,很坦诚,针对性也强,谈得非常知根知底。每经历一次这样的谈话,王封蕴都自觉受益匪浅。受益的还不只是在工作方面,他觉得通过这样的谈话,自己和中央领导在内心里走得更近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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