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捏住它的耳朵, “等我生了闺女, 你也生一窝兔子给她玩。”
图柏用三瓣小嘴嗪住绷带打好了结, 甩动柔韧的耳朵打她一下, “你自己生不出来, 要有人喜欢才行。”
那小孩仰头大笑,向后倒在干燥的稻草剁上,“什么叫喜欢,是要睡在一起,你这只傻兔子,下回我带你去青楼看看。”
图柏那时候还是只纯情小兔叽,还没炼到出口就耍流氓的程度,被她猝不及防的嘲笑,后肢用力跳到她身上,“嘿,我知道,但你、你怎么偷看他们……”
“青楼后面的那条后街,有钱的大爷喝醉之后趴在那里睡觉,我从他们身上扒过钱。”小孩压低声音冲它得意洋洋的笑,拍拍胸口,“上次你吃的胡萝卜就是我拿钱去菜市买的,个个都肥硕水灵。他们把菜地看的太严了,不然我钻进去偷,就不用买了。”
图柏蹲在草垛上,舔爪子,把耳朵折下来搭理上面的绒毛,说,其实它并不是非吃胡萝卜不可,荒地里的野草烂果子,剩饭剩菜都吃的。
她倒进稻草堆中,脸埋在草杆儿里,把图柏揉进怀里揣着,“我想对你好……”
图柏低头看她逐渐抽长的身体,瘦削的下巴,细瘦的手臂上因为打架抢食被人抽打的伤疤,他小心翼翼用爪子碰了碰,深深凝望着她,时光定格在图柏身上,周围的一切却飞快变幻,他陷在回忆里,回忆却将自顾自的快进。
凝望的小孩飞快的抽高长大,脑袋上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褴褛的衣衫开始遮不住她的小腿、手臂,纤细的脖颈,她把三四只小麻袋缝缝补补编成了大|麻袋套在身上,瞪人的时候恶狠狠的,一笑就往草堆里躺。
过去的片段如潮水般灌进图柏的脑中,他头疼欲裂,眼前金光乱闪,下意识抱紧脑袋,失魂落魄的喃喃,“如果有人会对你好,把我吃了也无妨。”
呢喃声渐渐在意识里远去,微弱的气息在他耳旁愈来愈浅,图柏眼前一阵眩晕,稍纵即逝的片段不断来回闪现,他伸手去抓,却抓住了猩红的一幕,跌进回忆的漩涡里,一爪摸到了粘稠的血。
一只浑身雪白的兔子张嘴大叫,发出一声凄厉的啾——
你救我做甚么,你救我干嘛啊,我是只畜生,你傻不傻啊!
撕心裂肺的疼灌进他的四肢百骸,图柏痛的浑身痉挛,猛地一挣扎,睁开了眼。
瞳孔碰上阳光,急骤回缩。
“噩梦?”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男人蹲下来低头玩味看着他,“这些年你没忘了她吧?”
图柏撑起身子,扫了一眼四周,这是他们滚落的山谷,山顶的阳光从枝干交错纵横中阑珊零星照下来,地上泥土潮s-hi发腥。
秦初新靠在他身旁,发髻散乱,紧闭双目,图柏看了看,没发现她身上明显伤痕,暗自松了口气,抬起眼,剑眉斜斜横c-h-a鬓角,眼里迸s,he冷冽的寒光,“季同,你竟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季同弯起唇,目光带着诡异的光,“我不仅是出现,还在一直寻找你。”他将身体凑的更近,声音因为某种兴奋而喑哑,“现在我找到你了,终于可以——”
图柏突然出手箍住了他的脖子,手指呈鹰爪状,青筋和骨骼咯吱作响,单手将自己撑起来。
被掐住喉咙的男人痴迷的望着他,发出竭力呼吸的嗬嗬声,“…可以再见到…”
图柏眼底迅速爬上一层红光,像红眼的那种兔子,里面弥漫着深渊似的血海,他慢慢收力,手骨下的人垂死挣扎,手指扣住他的手背,图柏沉沉看着他,锥心泣血般的仇恨从骨髓深处萌芽。
刚冒出一点端倪,就被脑中恍然响起的声音连根拔起。
——别憎恨着他,你得好好活。
图柏露出扭曲的笑容,猛地将季同扔了出去,摔在身后的老树上,掉进一片干枯萎败的落叶里。
身后传来一阵痴狂的大笑。
图柏咬紧牙关,失力的站了一会儿,弯腰抱起秦初新,起身离开。
没走几步,便被一阵恶风拍在了后心上,他浑身一颤,闷声吐出口鲜血,没站稳跪倒地上,怀里秦初新摔了一下,幽幽转醒。
“你不敢杀我。”
图柏没说话,弯腰抱起秦初新。
“图公子,他是?”
图柏垂眼看她,忍着胸口的剧痛,“一个活腻的老男人,我们要立刻回去,杜…”
一道风刃骤然抽在他肩头,从肩头到后腰,火辣辣的疼痛瞬间蔓开。
秦初新吓了一跳,“图公子!”
图柏站住,额角青筋暴跳,他闭了闭眼,伸手将她的眼遮住,全然不顾身后的挑衅,下定决心似的要把后面的动静当做放屁,生抗着内伤外疼,擦干唇角的血渍,踩着枯叶迈出一步,血珠从他肩头滚落滴在腥s-hi的泥土上。
山谷中传来野狼嗥嚎声,一片林鸟受惊飞上天空。
他抬头疑惑看了眼,埋头继续走。
秦初新伏在他怀里,微微转过头,越过他肩头往后看去,就见那个灰袍怪异的男子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一把薄薄的剑,剑刃被偶然跌落的阳光一照,一道雪白的银光闪进秦初新的眼里,她呼吸顿时停了下来,惊慌去推他的肩膀,“快躲!!!”
季同唇角带笑,持剑的手腕上红绳小骨撞在剑刃上,发出轻轻的‘咚咚’声,剑尖穿过斑斓的阳光直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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