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野道人被打的事,苏子籍对这位幕僚的安危,已有些不放心了。
京城虽天子脚下,轻易不会发生命案,但也正因是天子脚下,鱼龙混杂,野道人的人脉在这地方没法跟盘踞多年势力相比。
为了不再发生意外,苏子籍提前准备好了一物。
他将自己还没有上交的皇城司百户令牌,以及一张黄纸递了过去,吩咐:“遇到了危险,立刻出示令牌,或用令牌召集公人。”
“还有,这符咒,抵达到目标的人,就立刻撕开,但效果只有一天。”
文心雕龙的这次进化,不仅仅上限提高些,最重要的是,不需要自己亲自在场就可发动。
这是极有效的效果,要是次次在场,迟早会被人发觉。
野道人看着被苏子籍托在手心的符咒,略一躬身,没有多问,就小心翼翼接了过去,藏在了怀里。
“主公放心,一定会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
又走了一段路,不到望鲁坊,野道人又找了地方下车了。
牛车送下了一人,继续前行,随着一条繁华街道远远望见,望鲁坊就到了。
这地方不大,整个望鲁坊也不过六七十户人家,但每户都是几进院落,兼着花园,有时在花墙透过缝隙看去,能看见花木茂盛,真有“满园春色关不住”的感觉。
临街的铺店不少,差不多都是老字号,在京城各处亦是有分店。
这里住的都是勋贵官宦,能在这开铺子,不仅是为了赚钱,更是商贾中显示身份的一种方式。
淮丰侯府的门前,苏子籍在牛车上一下,就有守在外面随从看到了,立刻笑着迎上来。
“哟,苏会元,我家小侯爷刚才还念叨着,说您必是要到了,差小的在这里等着,这不就等到了您?还请随我进来,小侯爷正在院落里会客。”
苏子籍都不必问,就知道,这客人八九不离十就是林玉清了。
他之前与方小侯爷提过,自己最近对棋艺也有兴趣,若能帮着多联络着棋圣林国公子,自己感激不尽。
今日本就约好了在淮丰侯府见面,方小侯爷肯用心,自会想办法将林玉清请过来。
以苏子籍现在表面上身份,还不足以当主家来邀请林玉清。
但方小侯爷邀请了,二人都是来做客,到时趁机请教,自然就不是问题了。
而且以方小侯爷的消息灵通,应该能得知,自己客卿被林国公子的人所伤,就足以让方小侯爷出面,做个和事老了。
果然,到了方小侯爷院落,一到会客的花厅,就看到了林国公子与方小侯爷正在说笑。
见苏子籍进来,应前面已有人通禀过,林国公子也不惊讶,还随着方小侯爷一起起身,对苏子籍作揖:“苏会元,又见面了。”
不得不说,林国公子这眉目带笑的样子,煞是雅致,实是看不出,二人门客之间不久前还发生了不愉快的事。
苏子籍也笑着作揖:“有能在这里再见林公子,我之幸也。”
又对方小侯爷说:“早知林公子在小侯爷处做客,我说什么也要早些到了,这样,还能多向林公子请教一下棋艺。”
方小侯爷立刻点着:“好啊,我就说,平时你不好请,今日竟到的这样快,果然是为林公子而来!”
苏子籍亦笑:“既已被识破,那我可就厚着脸皮,直接再邀棋了。”
转身就对林玉清说:“林公子,不如再来一局?”
林玉清虽心中对苏子籍突然到来有着种种猜测,但二人明面上并没有撕破脸,真说起来,就算真被人得知二人手下有了冲突,其实对很多人来说,这也算不得什么。
谁家家大业大,不与别家发生摩擦?
林玉清沉默一下,抬起头,面带微笑:“既是苏公子相邀,敢不从命?”
伺候的人个个人精一样,都不必方小侯吩咐,见状,就已利索备了棋盘。
苏子籍与林玉清分别坐下,苏子籍又开口:“还请林国公子指教。”
林玉清谦虚说着:“应是你我二人切磋而已,谈不上指教。”
苏子籍却不肯罢休,笑着:“林公子乃棋圣,我不过略学过一些棋,要说切磋,您太过谦了,也显的我太自大了,还请公子指教一二。”
话说到这份上,林玉清不得不应着:“好,既是这样,我就托大指教一二。”
应完,见着苏子籍含着笑,似乎赚了一千两银子的表情,心里觉得有点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苏子籍可不似是这样拘束表礼的人,莫非是做此姿态,好让我不再追究他的客卿查我之事?”
“不过这种查询,本是常事,相反是我这方面过火了些。”
心里猜测,林玉清与苏子籍慢慢下棋。
才下了几着,林玉清就一惊:“咦,苏子籍的棋艺,又有进步,而且还隐隐渗着我的棋风。”
“要不是我自己清楚,我还以为是我手把手培养的棋手。”
“最使我惊讶的是,苏子籍的棋艺,其实不算高,但偏偏似乎对我的棋路非常熟悉!”
“我看过此人的文章,端是厉害之极,几乎是炉火纯青。”
“难不成他对围棋,也有这种天赋?”
林玉清在京号称棋琴双绝,固然是为了传播名声,但要不是心中真喜欢,也不可能到这境界,顿时笑容真挚许多,正色问:“苏公子,没有正式拜过师,学过棋罢?”
“我本是县里寒门出身,却没有正式学过。”
“难怪,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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