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忠此时正躲在桥洞下,其实距离林玉清并不远。
附近人都喜欢将这里当倾倒垃圾的地点,只躲了一会,原本只是有些血污的身上,就已沾染上了令人皱眉的味道。
但往日时很有些穷讲究的张忠,此刻却根本不顾上这些,他满是惶恐,因欺上瞒下而有些肥胖的脸上还有着一丝茫然。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失心疯了么?”
“当时挨打,明明咬着牙扛过去就好,老爷也并不想要我的命,为何就突然之间那样愤怒,口不择言,将夫人的事给说出来了?”
那可是他一次去找夫人回禀事时,偷听了夫人跟嬷嬷的对话,才得知的隐私。
张忠原本只想将这事给烂在肚子里,毕竟这事若从他嘴里说出去,不仅得不到好处,还会惹来祸端,谁家府上没有一点这种烂泥一样的隐私,谁家会待见揭穿真相的家奴?
这样的道理,他早就明白,怎么就突然管不住自己这张臭嘴了呢?
张忠越想越是懊恼,作张家的家仆,他算是自小就跟在老爷身边,是一众小厮之一,虽后来没混到重要的位置,可也是被信任的,不然也不能有着管理库房的差事。
“我怎么就猪油蒙了心,竟说了那样的话!”
并不觉得自己偷卖东西有什么不对,可他实实在在为自己喊破了小公子是别人的种这件事懊恼,一旦涉及到这种丑闻了,无论最后被查出是真还是假,他都没有好果子吃了。
“哎!希望老爷消了气后,能饶我一命啊!”
“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中了蛊?”仔细想想这几天,也没有啥特殊,就是和以前一样,见一些人,喝一些酒。
“就算是有二个陌生人,也就是套个近乎,连酒也没有喝。”
“难道是……”
突然之间,两张血淋淋的面孔出现在眼前,张忠不由打了寒颤:“阿胜,不关我的事呀,我只是想更博得老爷的信任,才举报了。”
“谁想到老爷大怒,把你和海珠都打死了?”
“别来找我,别来找吧,我出去就给你们烧纸念经。”
在桥洞下正唉声叹气,胡思乱想,突然一张纸飘飘悠悠从桥上飞了下来,正飘落到了张忠的面前。
张忠见了,就伸手接了,放到眼前看了看。
原本只是蹲在这里太久,实在是烦闷无聊,结果这一看,直接唬得几乎魂飞魄散了。
突然之间,他犹被火燎了屁股,蹭一下就窜了出去,跳出桥洞,还大喊:“不是我,不是我贴的,我冤啊!”
这个冤拉长了声气,和唱戏一样,吓的周围的行人一哆嗦,看见是个乞丐,不由呸一声:“神经病啊,不想活了就跳桥啊,嚎什么嚎?”
张忠却顾不得行人的目光了,上面的字迹,他看得清清楚楚,分明就是自己的字,而落款更是张忠的名字,表示是因叫破张侍郎的丑闻被追杀,心中不忿,为报复,将所有知道的事一一写出来,满城贴了,以清这风气。
这是何等可怕的事!
张忠不傻,这等事若就这么任由扣到了自己头上,怕是不止是老爷想要杀自己,这满京城这么多的权贵人家,所有人都要将他恨之入骨,欲杀之而后快。
不远处,正有二人,前后脚找到这里来。
一人正低声说:“这一片相对偏僻,住的都是寻常百姓,若恶奴真的逃往这里,或就在这附近暂时落脚也说不定,城门已有人盯着,暂时还未有他出去的消息,这恶奴必然还在城中。”
“就怕他躲到了那些人家里去,一一搜找,更麻烦。”另一人皱眉。
“他怕是没这个胆子,若只是逃奴也就罢了,他竟胆大妄为,做出四处贴了状纸的事,现在这城中谁不知道有逃奴正被人追找?但凡敢闯进民宅里去,就能被人拿了。”
“至于大户豪门,他更不敢,谁家不痛恨这种奴才?抓到了就是死路一条!”
二人说着,就被一声“冤”吓了一跳,谁家在这时唱戏,先前说话的人一抬头,恰这么巧,正好看到从桥洞跳出来的张忠,这一下就脸色一变:“老虞,我们运气不错啊,这不就被咱们撞到了?”
话音落下,已经扑过去,不出两下,就将张忠制住。
见张忠手里那攥着一卷纸,心中已猜到了什么,扯到手里展开一看,破口就是大骂:“你这个叛主的恶奴,竟还想继续贴?”
老虞见了,神色阴沉,不顾张忠口中喊冤,直接说:“这人不能留了,不能去公堂,让他说出不该说的话。”
偏不远处又有衙役看到这一幕,跑了过来,还有附近人发现这动静,朝这边探头,似是好奇。
老虞立刻朝同伴使了个眼色,同伴故意将制住张忠的手一松,趁着张忠作势爬起,口呼:“你竟还敢行凶!”
“啪”一下,一掌拍到了张忠的脑门上。
只听一声闷哼,顷刻间,张忠七窍流血,身体软了下去,直接倒地,没有了气息。
“老虞,你这一手阴沙掌越来越厉害了。”同伴把手中的一卷纸趁着手还没有失去活力,又塞了回去。
才说说,衙役已赶到了,一个捕头嚷着:“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
这人是个中年黑汉,领口微敞,露出一排黑扣子,脚下穿一双快靴,等着近前,一看就是已死的张忠,不由吓一跳,对这两人竟然都是认识:“老虞、老吴,你们这是干什么?”
就算是金蛇帮的骨干,平时也有不少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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