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绵擦了擦冷汗,表示鸭梨山大。卫修曾经当着她的面拒绝过她的跟班学习,所以今天她做好了被嫌弃然后死缠烂打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心理准备。没想到还没有说上两句话,她竟然成了香饽饽。只是这种变化实在感觉诡异啊诡异。
硬着头皮瞧瞧屋里的人,海绵向郑山靠拢,蹭到他身边小声问:“山哥,他们让我做什么助手?”
郑山用长辈看不懂事的晚辈的目光瞧着海绵,和蔼地说:“这事儿吧,虽然他们争的是你,但是和你无关。”他低下头,促狭地对海绵挤挤眼,以一种说悄悄话的姿势却把话嚷嚷得满屋子里的人都能听见,“这是男人之间的战争。”
本就是牛头不对马嘴嘛,海绵却不糊涂。周围黑西装们的窃笑和海浪充满暧昧的眼神,她很清楚这帮子人的想法整个儿跑偏了。估着就是工作的事儿,结果还扯上什么男人之间的战争,分明就是在乱弹琴。
那边卫修和霍憬元仍在言语交锋,又从助手人选扯到了彼对对安全保卫系统的理解和不同理念的布设方向上。海绵听了几耳朵彻底明白了,就是工作有点儿不对盘么,那两个人身上笼罩的低气压却能让人直打哆嗦。
她在心里感叹,这位霍先生果然有把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工作伙伴转变成仇人的强大能力。明明可以好好说的话,他非得用刻薄刁钻的言语来表达。这不是找抽么?
眼看一时半会儿那边结束不了,包括海浪郑山在内谁都没有去劝说的意思,海绵郁闷地叹了口气。她这叹气声音本就不大,偏生就在她郁郁一叹之后,还在争论的卫修和霍憬元不约而同住了嘴。
这二位倒是有默契,齐齐盯住了海绵。郑山低笑两声,对海绵说:“究竟是给霍先生当工作助手,还是跟着卫主管学习,绵绵啊,现在你来做决定。”那二位斗得倒是旗鼓相当,谁也不能说服谁。
那还用说么,海绵当然是一百个愿意跟着卫修。可是霍憬元手里捏着的茶杯盖子让她心有惴惴,总觉得他像是知道了什么。她的目光在卫修和霍憬元之间徘徊无定,终于咬咬牙说:“霍先生……”
她身边立刻响起一片吸气声音和饱含失望与不敢置信的叹息,就连卫修的冰山脸上都似乎掠过疑似失落的云。海绵全当没听见没看见,继续把话说完:“……我们能先谈谈吗?”
霍憬元静静地看着海绵,从她眼里读懂了她的坚持。他又对她很温柔很勾人地笑,点头问:“就我们两个人吗?”
神马魂淡男人啊,还唯恐这些同事不往歪处想。海绵悲愤地瞪着他,咬着后槽牙挤出一个“是”字,然后落荒而逃般地抢先出了安全部主管办公室。
在这栋小楼附近的雕塑群像旁足等了五六分钟,霍憬元才迈着不疾不缓的悠闲步伐施施然出现在门口。阳光照耀下的他,还是给海绵很淡的感觉。如果说他也有令人印象强烈而鲜明的时候,那唯有他在温柔微笑。
他双手在裤兜里,晃晃悠悠走来,表情淡漠无谓,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仿佛对这世间的一切都不在意。他现在这模样,绝对让人想不到不久之前仅仅为了电子眼的安放位置他能和卫修争执十几分钟。
他是个很矛盾的人。海绵心想。她稳住浮乱心情,勉强对霍憬元绽开笑容说:“今天看见你坐在里面,我真的吓了一跳。”
“不想笑就别笑,没人勉强你。”霍憬元随随便便在雕像底座上坐下,也不怕银灰色西装上沾了泥土,就这样懒洋洋地靠着。他拍拍身边,言简意赅地说,“坐下。”
海绵下意识就不敢离他太近,又不愿太得罪他以免惹出什么事来。她没有坐在他旁边,而是选择了蹲在他面前。“你能不能别让我做你的工作助手?”她低声说,“我有别的事需要去做,可能没有时间帮你。”
“帮我?就你这不学无术的,你能帮到我什么?”话虽不屑,但霍憬元脸色平静,语气里也没有嘲讽之意,只是叙述事实。
他淡淡地说:“是我帮了你才对。只怕连瞎子都能看出来,卫修本就不欢迎你。我不和他争,他能主动接下你吗?”他看着她温柔地笑笑,轻声说,“真是个小傻瓜。”
海绵张口结舌,愣愣地看着霍憬元。她局促地咬咬唇,因为他此时的笑容和亲昵的语气脑中警铃大响。他原来这么好心?他为什么这么好心?他有什么企图?
“你总有事要做。这次能不能告诉我,你跟着卫修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霍憬元斜眼看向天空,楼上数个窗户后面人影闪动。那些家伙看来很不放心嘛,他在心里冷哼。
海绵想了想,不答反问:“你来海天园干什么?你也知道我现在是‘舵手’的主人,我必须知道你的目的,以此来决定是否把星期六晚上的事情向道叔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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